用袖子把桌面擦干净,才提起包包离开。
在他的地盘她可不敢这次,洁癖又龟毛的人最爱说教,而她受不了人家唠叨。
费圣禾哭笑不得,明明卫生纸就摆在她面前,干么用「袖子」擦桌子?
不过,她似乎没有原先以为的那么讨人厌……
就算他不去加入同事的闲聊,也很难不听见别人对她毁誉参半的评价,加上初次交手,她的蛮横与趾高气昂的态度留给他太糟的印象,所以,一开始他对她确实没什么好感。
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渐渐比较了解她;其实就是个工作至上,拚命工作,把工作外的其他事都归于芝麻小事的粗线条女人。
她说话很直,充满正义感,路见不平不吐不快,一心只想要公司更好,看不惯那些混水摸鱼的同事,而她的理由竟是——「公司倒了,我就失业了,我失业了吃什么?当然要把那些害群之马给揪出来。」
想到这,他不禁莞尔一笑。
她很节俭,除了身上穿的,必须装扮出专业的样子,肯多花点钱,其余一日三餐在便利商店解决,所有时间都给了工作,根本没有所谓的休闲娱乐,上次弄坏笔记型电脑只要他换个便宜的中古板子,就算心疼花钱也不肯向公司申报新的电脑……这些,完全改变了他对她先入为主的印象。
也许,真如她所说,现在的男人眼睛都瞎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人就站在面前,居然还不懂先下手为强。
她像他,像离婚前的他:凡事以公事为重,只要工作需要,他可以牺牲个人时间全力配合,虽称不上工作狂,但却因为过分重视工作而失去了家庭……
有一天她会发现,拿掉「工作」,自己的人生原来是一片惨白,一无所有。
他不希望她重蹈他的覆辙,不忍心见这个拚命付出一切的女人,等着回报她的却是凄凉的现实。
*
「这个周六中午,你要不要到我家吃饭?」
「欸——咳、咳……」马薇凯刚嚼几口的饭团因为费圣禾的一句话梗在喉咙,忘了吞下,猛烈地咳嗽起来。
「喝果汁……」他将一旁的饮料罐递给她。
她吸去半瓶,润润嗓子。「去、去你家吃饭……这、这……」一向说话流利,像连环炮似的不需换气的马薇凯居然口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去也没关系。」他淡淡地说。
「不是去不去的问题,是……」她语塞。因为,这太让人意外也太让她受宠若惊了。
这个男人,要他开口说句话像要他的命,在他办公室混了一、两个月,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跟以前一样,半生不熟,老是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她连他到底结婚了没、为什么上下班时间跟其他人不一样、跟总经理什么关系之类的疑云都还没解开,他一下子跳到邀她到他家吃饭,仿佛中间跳过了十年的光阴,而她完全记不起来这十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你该不是……」她只能这么猜,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性。「想追我?」
他瞄她一眼,那一眼便给了她答案——想太多。
「那、那到底是……」她站起来兜圈子。「总有个原因或出发点之类的吧?」
「看你成天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突然大发慈悲,想做点善事,这个理由能接受吗?」
她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嘴里碎碎念,很干扰,不找个理由给她,她不会安静下来。
「可以。」她坐回位子。
本来,这个周末她打算去一趟中部,拜访几个老客户,顺便带点台中名产回来送北部的新客户,不过,因为费圣禾的邀请太破天荒,太不可思议,让她根本不必考虑其他选择。
「我去,星期六中午是不是?地址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