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伺候过老祖宗用膳后,馥容回到渚水居。
敬长到渚水居来传话。“贝勒爷有事出城,今日不能回府,遣奴才特地来跟少福晋禀报。”
见敬长特地来回报这件事,她愣了愣。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午后贝勒爷与我说过了。”然后才柔声对敬长说。
“原来少福晋已经知道,是奴才多此一举了。”敬长也愣住。
“贝勒爷吩咐你来说的吗?”
“不,是奴才想,”顿了顿,敬长往下说:“该来与少福晋禀报一声。”
“原来如此。”馥容对他微笑。
敬长神色有些迟疑。
“你还有话想说吗?”馥容问。
“不,奴才没话说了。”敬长赶紧回道。
他心底想的是,少福晋难道也知道,他的爷是与谁一道出城的——
“怪了,你的主子离府,你这做奴才的,怎么没跟你说的爷一道出城呢?”禀贞在旁边多嘴。
“这个,”敬长眼珠子转了一圈。“爷嘱咐奴才留下,还有事办。”
禀贞随口问:“什么事儿啊?”
“禀贞,”馥容阻止她:“别为难人了!”
禀贞虽不情愿,但也只好噤声。“是,小姐。”
“你回去吧。”馥容对敬长说。
“嗻。”敬长这才退下。
“真怪事儿了!这奴才遮遮掩掩的,装神弄鬼吗?”禀贞还在叨念。
馥容没理她,自己坐到镜前逐一摘下头上的簪饰。
禀贞见状赶紧走过来帮忙。
“你将字条交给金大人了?”馥容忽然问禀贞。
“是,奴婢亲手将字条交给金大人的!”
馥容并未接下问。
“小姐,您不问奴婢,金大人说了什么吗?”
她抬眸望禀贞一眼。“金大人说了什么吗?”淡淡地重复禀贞的话。
“呃,”禀贞眼珠子转了一圈。“这个,金大人倒也没说什么……”这会儿她反倒答不出什么话。
事实上是她不敢对小姐实说,金汉久要她明日过府去拿书信的事。
见小姐没再多问,禀贞只好自己接下去说:“不过,奴婢倒是见金大人十分慎重之地,将您给的字条收进怀里,脸上神情高兴得,就好似收到了世上最稀有的珍宝一样——”
“不过是张字条而已,”馥容打断她。“不许再胡说了!”
见小姐呵责,禀贞垂下头,不敢再说。
馥容声调放缓。“明日辰时我与小姑一起到火神庙祭祀,明日一早,你记得预备香烛——”
“火神庙?!”禀贞忽然叫一声。
“怎么了?”馥容从镜前抬眸问她。
“呃,没什么。”禀贞镇静下来。“小姐,您与格格,烧完香就该回府了吧?”
“不,要过午之后才会回来。”
禀贞瞪大眼睛。
“你有事?”馥容自镜里看到她的表情。
“奴、奴婢……当然没事!”禀贞傻笑。
嘴里这么答,可她心里却叫惨了!
早上才与金大人说好了,明日巳时到他府里去拿书信,现在才知明天一早要陪小姐出门上香,这样一来,她根本就找不到借口走开……
“没事就好,记得我的嘱咐,别忘了。”馥容再叮咛她一遍。
“是……”
禀贞在心里叫苦。
陪小姐出门是她这做丫头的义务,可她也看得出来,那个金大人是个心眼往死里钻的男人——
要是明日她没依约出现,不知到时究竟会出啥事?
禀贞心里有事,可也不敢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