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着该不该等下去时,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伴着轰隆隆的雷声重重地劈下来,曲密受惊,害怕得蹲下身子,双臂环抱住自己。
紧接着,骤雨倾盆,惊人的雷响一阵阵滚过天际,仿佛要把天地劈开一般。
曲密从未独自一人在黑夜里面对这样的惊雷急雨过,小小的飞霜亭是她唯一的遮蔽,她望着黑沉沉的、雷电交加的雨夜,顿生一股孤寂凄清之感。
明日她就要到陵园守陵了,山宫一闭无开日,未死此身不令出,她这一生难道就要这样孤独老死在阴森恐怖、清冷寂寥的陵园中了吗?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一直都不敢去想自己的未来,当其他宫嫔泪眼相对时,她一滴泪都没有掉过,而现在,这场惊雷急雨仿佛唤醒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她浑身瑟瑟颤抖,终於脆弱地哭了起来。
微凉的双肩忽然罩上一层暖意,她怔了怔,转眸一望,看见搭在自己肩上的是明黄色锻锦袍,上绣着侧身飞翔的行龙,而锦袍下方是温暖有力的臂膀,她愕然吃惊,飞快抬眸,撞进一双明亮的黑瞳,接着慢慢看清容貌,那是一张轮廓深刻得异于中原人的脸孔,他是应雅束!
虽然预感会见到他,但是乍然看见他时还是一阵心慌意乱。
“皇上!”
她吃惊得站起身,却因为蹲了太久,双腿微麻,忽然想起身时无法站稳而险些栽倒。
应雅束急忙伸手拉住她,在她还没站稳时将她带进怀里轻拥住,温柔地拍抚她的背脊。
“是我不好,害你受惊了。”
曲密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和温度密密包围着,她神思恍惚,怔立了半晌,一股男性的麝香闯进了她的鼻尖,她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有种莫名的悸动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颤栗感迅速布满了她全身。
“皇上,请放开我……”
她慌乱地用手抵在身前结实的胸膛上,急欲离开他的怀抱。
“方才被人绊住,所以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会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雷雨,你吓坏了吧?”
应雅束似乎没有忘记传唤她的事,晚膳过后,他回无极殿准备换下朝服,前来飞霜亭时,童盈兰突然来到无极殿,绊住了他许久。
他原不想让童盈兰知道他传唤曲密之事,所以敷衍着,只想快快把她打发走,但是当他听见第一道电闪雷鸣时,已无法理会童盈兰仍在无极殿内,立即仓促地奔过来。
因为刻意不让曲密知道是他的传唤,所以他并不确定曲密是否会一直等着他,直到看见她蹲在飞霜亭内伤心哭泣的背影时,他心中顿生强烈的怜惜之情,有股冲动想要把她用力把在怀里安慰,而当他触到她冰凉柔弱的双肩,便再也无法克制这股冲动了。
“皇上、皇上,请松手……”
曲密意识到自己办个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不自在地绯红了脸,心跳莫名加快。
“若我不肯松手呢?”
他的双臂反而愈收愈紧。
曲密浑身一颤,心急地挣扎着,蓦然间,一滴雨水滴在她光洁的前额上,她微愕,发现他竟然浑身上下都是湿濡的!
“你淋了雨?你没有打伞过来吗?”
惊讶之余,她忘记了他的身份,直接用“你”来称呼他。
“有,只是雨太大了。”
应雅束注意到她的忘形,但他只是微微一笑。
打伞一向都是穆良的事,是他一路奔得太急,穆良手中的伞根本来不及跟上他。
不知道是不是雨夜之故,曲密觉得此时的应雅束野性迷人,与她当日在无极殿前看见的应雅束很不一样,一时之间震摄住了她。
她怔然凝视着他,只见他前额上戴着一只镶有金饰及白玉的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