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那么您岂会不知道钫敏的身子有逐渐好转的迹象?再说,栽这庄子离莫府说近不近,说远也不太远,怎么您就忙得没空来瞧瞧您的儿女过得怎样?难道就不怕我这个做舅母的欺凌他们,拿他们当下人使唤?过去几年,您对钫敏、诗敏不管不顾,如今他们还能长得这般出脱模样,一个考取功名、一个善于谋生经营,那是上天垂怜呐,您应该感激我那位苦命的妹妹在天庇荫,让你莫家出了好子孙才是。怎地,非但不见您有半分感激之心,还怒气冲冲跑到我家里质问?真不晓得,当年我公公怎会看上您这位『好女婿』。」
「至于你,莫夫人,晋州老宅?你有什么资格谈买卖?你踏进晋州一步,随手抓个人任谁都能告诉你,那幢莫家老宅是我夏家的女儿用嫁妆买的!可不是莫历升流血流汗挣来的,更与您这位江家姨娘无丝毫关系。」
一句江家姨娘让江媚娘气得心口发疼,那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身分,就算后来被扶正,可上头永远压着一个四品浩命夫人!她瞪向云娘。这个下作的寡妇,她恨不得把茶盏往那女人脸上砸去。
云娘是怒极了,一时冲动忍不住开口,一篇话说完,手颤抖不已,可脸上的怒气依然压下莫历升的张扬,让他垂目自省。
见她这样,庄柏轩悄悄对她一笑,望见他的笑脸,她啦下紧张,深吸气。
云娘的话虽过激,却字字在理,这话拿出去,没有人可以指出错处,莫历升听了,半晌无言。
「少爷回来了」奶娘呼道。
只见穿着青袍皂靴的莫钫敏急急自外头走进,看见妹妹跪在地上,不多言,他走到妹妹身边,与她并肩齐跪。
悄悄地,他握住妹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脸,低声道:「不怕,凡事有哥哥在。」
诗敏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父亲大人,儿子瞒着您参加科考之事,全是我的错,与妹妹无关。」
莫历升抬眼望向眉目清朗、性情温润的儿子,以及拥有按美容貌、大方气度的女儿,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再想想家里那个只会玩鸡斗狗、成日与一群执给子弟厮混的大儿子及任性骄纵的大女儿……
唉,他深深叹息,争什么呢?媚娘同宛娘争了一辈子,可就算宛娘不在了,光是这对子女,就赢过她千百。
莫历升苦笑,孩子的舅母说得对,他有什么好怨恨的,这对子女早已让他当成弃子,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如今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两人,何况,若不是他们替自己在父母亲面前尽孝,丁忧三年,或许官场上早已没有他这号人物。
「这件事别再提,殿试的日期出来了吗?」他转开话题问。
「是,还有十余日。」莫钫敏低声回道。
「你起来吧,把行李整一整,带着你妹妹回家,总不能一直在你们舅母这里叨扰。」
诗敏猛然抬头。回去?绝不!
她想回嘴,哥哥却握了握她的手,对她轻摇头,让她不得不把话给香回去。
莫钫敏对父亲拱手道:「请爹爹原谅,儿子不能遵从父亲所言。」
他才说完,江媚娘立刻怪声怪气说:「对,这才是有眼光呐,跟着有钱的舅母吃香喝辣的,日子过得多张扬啊,瞧瞧,这里的院子那么大、下人那么多,何必回那个穷酸破落的莫府,跟着过苦日子。
江媚娘的话引得莫历升火气窜烧,他冷声道:「好啊,念书念到连孝道都不懂,真是了不起。」
莫钫敏一笑,并没有因此而被激怒,他依旧保持着温和口气,轻言说:「请父亲息怒,娘从小便教导我和妹妹,受人点滴恩,必还以大海情。舅母在我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伸以援手,照顾我们、培植我们,如今舅母正打算广开商铺,正是我们兄妹有机会报恩的时候,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