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欧家小院之后,我就跟欧大娘他们说了此事。欧大娘拎着我领回来的深棕色滚蓝边的缎制官服上下打量着,“啧啧”地叹道:“月儿,你真是有大学问呀,居然就当上了女官。”欧大爷也赞赏地说:“是啊,是啊,咱们若阳的女官可不多啊。”我笑着说:“我哪有什么大学问,主要是因为宫里现在缺乏会若阳古语的人,我只是个凑数的。”欧大娘说:“那可不是,我当初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虽然你命苦,父母过世得早,但你还是有福之人,瞧,不但成了教书先生,还这么快就要进宫作官了,咱们呀,也都跟着你沾光了,呵呵。”我也笑笑,心里想道:爹爹,这可都要归功于你呢。忽然,欧大娘皱起了眉头,说:“那你以后要晚上才能回得来吧?”我思忖了一下,说:“恐怕是呢。”欧大娘便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从宫里回来多危险,要不,就让老头子晚上去接你吧。”欧大爷点头称是。我连忙摆手道:“那哪成,大爷身子也不好,皇宫离这又远,走路很累的。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晚上我整理好官服官帽,就准备上床睡觉。已经钻进被窝的瑞儿睁着大眼睛问我:“月儿姐姐,什么叫做官啊?”我把腿放进被窝里,看着她说:“做官跟做先生差不多,反正就是你必须要每天准时去,做完了事情才能回来。”她又问:“那你还能陪我玩,给我讲故事吗?”我笑着抚着她的头,说:“可以啊,只是下午就不行了,我每天晚上回来给你讲故事,好不?”她有些不情愿地“嗯”了一声。我便躺下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脑子里却不停歇,始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哎,爹爹c娘亲,这对我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第二天午时,黄尚书将我进宫需用的令牌和官印取回交给我。我便在一处无人的房间将官服换上,官帽一戴,准备进宫去。黄尚书要我坐他专用的马车去,我婉言谢绝了,这必竟不是长久之计。待我刚走出书院大门时,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一驾的马车,旁边还站着一名身着灰黑色软甲的男子。他一见我,就立即走上前来,向我一抱拳,说:“敢问这位可是霁译令?”我一愣,看着他,点点头。他便将腰牌一亮,说:“下官乃是红翎侍卫卢致远,特奉皇上之命来接霁译令入宫的。以后,下官就专门负责霁译令出入宫门的接送工作了。”我恍然大悟,心里暗道:展大哥真是很细心周到呢。于是,我便点点头,说:“那以后就有劳卢侍卫了。”接着就上了马车向宫门赶去。若阳皇宫中的侍卫大致归为三类:黄翎c红翎和蓝翎。黄翎就是御前侍卫,蓝翎则负责各种门户的把守工作,而红翎则是人数最多的一类侍卫,负责的工作包括各种仪仗卫队c宫内巡查c官员护送c鹰狗训养等等。
待我一路赶到文渊阁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一进殿,见其他人皆已在各自的案前埋首工作了,我便先轻声地对坐在正堂正中红木书案前工作的诸葛大学士打了声招呼,他一见我,便点点头,向着靠近偏堂的一张桌案指了一下,说:“那就是你的公案了,上面已经放了一些需要翻译的古籍,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可以来问本官。”我看了一下,就点个头,道声谢,走了过去,坐到案前开始工作。这些古籍用词咬字都很生涩,一句话要看很久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幸亏我之前翻译过《西路长卷》,对其行文习惯还略知一二,所以工作虽然缓慢,但也还算顺利。
待到诸葛大学士走过来跟我说可以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便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文渊阁。一出文渊阁的院门,看着周围一座座红墙大院的,我就有些迷糊了,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走。我正准备问问门口的侍卫时,却看到右边路口有一人正在一边走来一边向我招手。待他走近,我才看清那是陆侍卫。我有些讶异,只见他对我一抱拳,说:“霁译令,皇上有请。”说罢,他便对我一侧身,一伸臂,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