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廖,寒风萧瑟,我静静地坐在桌案前,看着眼前刚刚写下的“人散后,月空明。夜寒浓。灯影孤摇,残烛垂泪,心事无穷”,轻叹了口气。想着翼佑走时冷漠的背影,我又叹了口气,这就是帝王吧。不论他多喜欢你叫他的名字,你永远也不可能和他真正平等地畅谈。他不高兴时,可以随时离你而去;而你再不情愿,也要笑着接受他的所做的一切安排。曾经我与他在寄心亭中倾心畅谈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我成了他的女人,不再有自主权,更不可能提出要离开他的话。原来他根本就不想让我离开!爹爹c娘亲,我是应该高兴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吗?但为什么我觉得心这么痛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对我的体谅之心呢?我将面前的宣纸用力揉成一团,感觉心也如这般纠结在一起。
忽然,清儿和如云推门进来。如云走过来说:“主子,夜深了,我来帮你更衣就寝了吧。”我点点头,便站了起来,让如云帮我更衣。看着清儿帮我整理床铺,我便问:“清儿,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你上午的时候为什么不高兴呢?”清儿身子一顿,沉默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笑笑说:“没事,主子。只是有点心烦,就发了脾气,主子别见怪。”接着又继续埋头整理床铺。我却觉得清儿的笑容那么僵硬不自然,她到底怎么了?我突然想到皇上写的那张字据,她一定是为了这个生闷气呢。就在她铺好床铺转身要出去时,我喊住她:“清儿,我想跟你说说话。”清儿却一脸躲避地说:“主子,奴婢还要去守门呢。主子先睡吧。”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如云在旁边说道:“主子,没事,我再帮你问问她去。你先睡吧,身子要紧。”我只好点点头,躺到床上。在如云吹灯掩门后,我轻抚小腹,自语道:“孩子,娘亲会尽力保护你的,不让你受到伤害。如果为了你,娘亲再也走不出这宫门,娘亲也认了。因为娘亲深知与家人分离的痛苦”眼泪又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向枕边。
一片昏暗混沌当中,我全身虚软,腰酸背痛,大汗淋漓。眼前一片迷茫,只感觉自己如陷泥潭,如坠深渊,被人撕扯着,扭搅着,刺鼻的味道充溢我的鼻子,无法呼吸,无法睁眼,好痛,好痛,“啊”我忍不住痛苦地喊叫起来。刹时间,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而身下已是一片濡湿,一种剧烈的搅痛从小腹处弥散到我的全身,下身只感到一汩汩的热流在涌出,我痛苦地呻吟起来,捂着小腹,全身抽搐着。
“哐”一下,卧房门被打开,如云冲到床边,喊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我哭泣着在黑暗中向她伸出手,向她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她连忙应道:“别急,别急,主子,我把灯点上。清儿!清儿!快去找太医来!”“知道了。”清儿在外面应了声。
很快,屋里就变亮了,如云一把掀开帘帐,刚要问我什么,她就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床上是一大片殷红的血迹,泛着浓重的血腥味,我大汗淋漓,身体扭曲,痛苦地呻吟着。“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啊?”如云一把握住我的手。我无助地透过泪眼看着她,带着哭腔叫道:“我也不知道,快救救我的孩子啊!”如云也一副热锅蚂蚁的样子,看了看周围,又抓着我的手,安慰着我说:“没事,没事太医马上就来了,主子,我,我去给你倒些热水来。”我还是紧抓着她,仿佛她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喊着:“不要,不要走!”
不知过了多久,清儿终于带着陈太医来了。陈太医一见我,就镇在那里,然后摇摇头,说:“晚了,晚了。”我绝望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如云连忙放下帘帐,陈太医便坐到床边,给我把脉,然后就说:“贵妃娘娘,孩子是保不住了,为臣就只能给您开些止血镇痛药了。”我的脑中嗡得一下,只觉得全身冰冷,犹如掉入冰窟,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突然间,我又想到什么,一下扯开帘帐,紧盯着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