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爵站在莲蓬头下,冷水当头淋湿,而他闭起眼,面容冷峻,想再大瀑布下闭目静心的僧人,要逼退心魔,冷却欲念。
今晚他失控了,是他就没女人吧?
自从那个跟了他最久的女人瞒着他把保险套藏起来,去人工受孕,之后又以肚子里的孩子向他逼婚,他就不再找女人决绝生理需求。
当年那女人的手段令他厌恶,而且她挑错了时间,如果是现在,没准儿他会答应得心甘情愿一点。
他当然还是给了那女人她想要的,但他这个天生不喜欢被强迫,而且更爱记恨。
“我所给你的,卷宠也好,名分也好,限额是固定的,既然你要了另外一样,就得拿原本的来换。
他从此冷落了她,在那女人怀孕的五个月里没再见过她,把她安置在他另外购置的一栋高级住宅,派了营养师和专业管家照顾她的起居。”
他自认没有对不起谁,强求他不想给的,下场就是如此。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男人,所以从不和想跟他要承诺的女人有任何牵扯,游戏规则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要犯规,他没把她永远驱逐已是仁至义尽。
那女人当然爱玩,不然也不会是他选择玩男女游戏的对象,怀孕五个月的空窗期哪里耐得住寂寞?依然频频跑趴,甚至报复似地抽烟喝酒样样来。
女人要蠢,也要蠢对时机。他那时对她只剩不悦与不耐,压根没有任何愧疚,更何况他当时并不想要孩子,所以照样的冷淡她。
就在那女人怀孕第五个月的某一天,她在一个乱七八糟的派对里吸毒又搞杂交,给人搞死了,一尸两命,连带他也跟着上报,成了千夫所指的薄幸男。
那时他就醒悟,他错了,错在早该逼她把孩子拿掉,各走各的路,大不了对簿公堂,他有的是人脉和金钱让她知难而退。
男人冷血薄幸固然可恶,女人明知男人无心,话也说得清清楚楚了,最后却拿两条命相威胁,就不可恶吗?想用孩子帮助纪东爵,那女人脑袋不清楚又偏爱拿自己跟孩子来赌,怪谁呢?
只是命运就是喜欢用它独特却讨人厌的幽默感,讽刺人生无常。
三年前他不要孩子,甚至因为那女人的欺骗而迁怒孩子,现在他却必须有一个继承人,而且必须尽快。
方才的失控不算什么。他对自己道。
为了他跟吴雪桐好,他们之间只会有单纯的协议关系,不会再有其他。
心绪既定,他关掉水龙头,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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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餐时,不知错觉否,吴雪桐感觉纪东爵又变得冷淡疏离了。
其实他们本来也谈不上亲密,只是今天他在床上的表现……呃,不是指技巧跟体能上的表现,她以为至少他会乐意跟她培养感情。
还是说那只是她的错觉?这男人果真是情场老手,温柔的举止对待只限在床上。何况她自己不是也明白这男人有多么现实冷血?
啧……算了,本来她家拿了他的钱,是不该再要求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他们的孩子可能得面对这么诡异的家庭组合,她又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了。
沉默地吃晚饭,纪东爵丢下一句要到书房处理公事,摆明生人勿近,就离开了,吴雪桐总觉得今天因为他的关系,害她都有点食欲不振。
他很忙,她也不闲耶!她决定不把他床上床下判若两人的态度当一回事,吃完她的第一餐,老管家问她宵夜要吃什么,好让厨房为她准备,晚上就不用饿肚子——在纪东爵家还有这项福利,以前晚上饿了只能啃面包、泡泡面,现在想吃什么,管家都会帮她准备好。
她请管家十二点下班以前帮他准备一碗牛肉面跟一杯冰红茶,然后就回她的“工作室”开始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