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有很多纷杂的脚步声,起初我以为是在梦境中,但是很快我被方饮摇醒,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当我刚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他就急促的对我说,他说,小妹,快起来,我们需要立刻离开。
我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严重,我迷惑的问他,我说,方饮,怎么了?
方饮说,有很多精灵在向我们聚拢,从他们的眼中我只能感觉到杀气。我们不可能同时抗衡这么多的幻术,所以我们只能避开。
说完他将我扶起来,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出了帐篷,只丢下一句话,他说,快一点,我们都已经在等你。
当我钻出帐篷的时候,澈走了过来,他伸直的手指上悬着一汪明净的水,他说,淡眸,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到那片水柔软的覆盖了上来,从额头上流淌缠绵如同婴儿稚嫩的双手拂过,再划过睫毛,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它们流淌的经脉,这些水沿着脸颊流下,向下巴聚拢的时候,我的鼻子突然一阵酸楚,有些什么从紧闭的双眼中挤了出来,融进水中。
这是流泪的感觉吗?还是只因为水流过脸庞,让鼻子误以为眼睛在哀伤。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清醒了很多,澈缩起手弹掉悬在指尖的水珠,他还是那么平静的说,他说,淡眸,准备好了吗?那我们走吧。
我们是跟着沂町前进的,在动身前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跟我来吧,现在的情况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活着的希望。然后他带着我们沿着溪流而上,向着瀑布的方向走去,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色那么庄重而坚定过。
一路上方饮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已经有多严峻,我认真聆听已经可以听见飘在风中精灵轻微的嘈杂声,还有那些混在空气中危险的气息。
再次站在那片激情飞扬的水幕之下时我的心情格外激动,我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瀑布之后的那个隐蔽山洞,从它进入我视线的时候开始。我在想沂町将我们带领到这里的意义,瀑布的下面是一个非常辽阔的深潭,而瀑布的后面就是险峻的峭壁,即使再精纯的风系幻术也无法逾越。如果那些追踪我们的精灵将我们堵截在这里的话,我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可是此时我却更关心那个山洞,沂町让我们在深潭边停留,而他却向着瀑布走去。我知道他的目标并不是瀑布,而是瀑布的后面,那道飞流奔腾的水幕身后。我的心情逐渐高昂,随着他越来越近的步伐。
真的有一个朦胧的人影从飞溅的水花后走了出来,穿过激流,迎着沂町走了上去,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似梦似幻,她说,已经危急到一定要我出手不可了吗?
沂町说,是的,否则你的躲藏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她放下手,一直在她周围旋转的水链落了下来,我终于清楚的看见了她的样子,那一刻我一直在反复的责备自己,我早应该想到是她的,如果早点想到是她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猜疑。在东精灵王国的土地上,能与沂町神秘相会的,只会是先前离我们而去的夜歌。
她的容貌还是那么惊若天人,她的表情也还是那么冰冷。再次见到我们她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激动。她就那么淡淡的,跟随着沂町又走回了我们的队伍之中,她还是以前的夜歌,那个眼里除了断空再也容不下他人的夜歌。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她低下头蹙起眉毛问我,她说,淡眸,我记得你可以用极快的速度施放幻术,如果只有一瞬间你可以同时放飞多少朵火焰?
我说,我也不知道,而且,那样快速释放出的幻术没有任何杀伤力,不可能同时挫败那么多的精灵。
夜歌弯下腰,将手探进水里,她说,淡眸,用尽全力吧。
无数的水滴仿佛有了生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