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出现为止。
那如果他发现有人跟踪过他而不再从这里路过呢?
那就继续等到他再从这里路过。
我伸手示意方饮不要再问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有等待,再没有别的办法。
澈开始动手搭建帐篷,没有人再说话,周围变的很安静,可以听见有细微到看不见的虫子在灌木里轻声婉歌着。
我站在星光下,这是我第一次在精灵王国很清澈的看到天空,以前总会有高大的树木,把枝叶蔓延的密密集集,阻挡着月光落下来,也阻挡着我们的目光看到天空,但是现在我可以轻松的看到清明的苍穹,月光象最纯粹的水一样洒下来,落在我们面前的大片空地上,流淌遍野。
我们把帐篷扎在了最浓密的灌木丛中,然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去休息,连续十几天的赶路,所有的人都已经很累了。
在我打算钻进帐篷的时候,我看见听风背着手,站在他的帐篷前,眼睛里弥漫着无法驱散的惆怅。我走到他身边,环起手示意他施放读心术。
读心术的光晕笼罩在我周围的时候,我说,听风,怎么不去休息,你不累吗?
累,但是我已经休息几千年了。
我说,听风,你是不是担心我们都去休息,会错过那个人经过的痕迹?
他摇摇头,然后他把手背在身后,抬起头看着了然的天空,他说,淡眸,其实我只是在聆听落叶的哭泣。
我回到帐篷的时候,一朵乌云飘过来挡住月亮的影子,我听到天空断裂的声音。
之后的几天我们又开始了没有尽头的等待,气氛变的越来越沉闷。在客栈逗留的时候,至少还有如画的风景,喧嚣的人群,和一片热闹的集市。但是在这里却是无穷无尽的荒凉,为了避免被暴露我们甚至要很少说话。
我渐渐有点厌倦,那种如同被囚禁在最深沉的黑夜里的感觉让人觉得窒息。在我还很小,断空还没有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时候,父亲每次出征都会留下我一个人,暮色来临的时候风咆哮着摇摆门口的灯笼,但是那时候我并不会觉得很害怕,因为我有希望。我知道总有一天父亲会回来,扶起被吹倒的灯笼,把我举起来放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但是现在我睁开眼向前看去,却只能看到暗无天日的永夜。
我们轮流的休息着,澈醒着的时候,冰泣总是会坐在他身边,看着澈将灌木上的露珠变幻成各种样子。在澈身边的时候,冰泣总是会微笑着,我知道她这一刻心里会很幸福。只是我不知道在冰泣身边的时候,澈会不会也很幸福。而听风却很少休息,他总是可以找到一个月光照不到的角落,目光涣散。他只要环起手指,就可以洞悉每一个人的内心,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知道他内心里为什么会有着那么深厚的寂寞和忧郁。
我几乎快要相信方饮的话,那个人发现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踪以后,就不会再从这里经过,我们的等待将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黯尘突然叫醒了所有人,他说,我们可以不用再等待了。
沿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了我们一直等待的目标,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而没有穿着宽松的长袍,这样可以很巧妙的融合在夜色里,如果不是很注意就不会清晰的看到他。当他的脚步逐渐接近我们的时候,黯尘抬起手在我们周围布下了结界,这种结界可以很好的隐藏我们的气息,即使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也不会发现我们的潜伏。
就在他快要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方饮的手中突然焕发出光芒,然后他用疾快的速度掠到那个人的身边。一瞬间我只能看见无数的片风缭绕在他的周围旋转。等到在风中飘荡的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个人笔直的向后倒去,方饮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