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这府里就两个姓沐的下人,老的那个是沐秀,小的那个肯定就是她侄女。听人说,之前她在船坞奉茶,能写会画。”田富娣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她才不管谁是沐秀的侄女。
林星河只觉眼前腾起黑雾。昨日还在他臂弯里的姑娘,昨日还为他送吃食的女子,昨日还在他怀里点头答应笑着和他过一辈子的萧竹,马上要做大哥的妾室了?他墨黑的眼盈满痛苦,肝肠寸断。
“老不死的可真会算计啊,这边给你大哥张罗着妾室,在外边又四处找大户人家攀亲事,想娶个门当户对的当家主母回来,啧啧啧,这些都是我听知县大人的五姨太说的呢,绝对不会有错。”
田富娣想到某件事,又叹道:“越早分家产越好,你五舅说要造新宅子,你三舅又说想去捐个五品外放道台,你外公那里也需要银子,我手上也不宽裕,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否则等林星源这个长子儿孙满堂,我们连根鸡毛都得不着。儿子……儿子?你在想什么?”她停住嘴,看看面无表情的儿子,摇了摇他。
“钱算什么。”林星河苦笑。他最珍爱的女子是金山银山也不可能换来的,他交出去的心,也不可能用银子衡量。
“你说什么疯话?!你不要银子不要家产,以后我们喝西北风吗?老不死的赶我们走怎么办?没有下人没有宅子的日子怎么过?你……你也是个靠不住的货色!我只能靠自己,我绝对要拿到属于我们的家产。”田富娣气得跺脚。在大骂完儿子之后,她的怒意不消反增,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骂声消失了,祠堂重归宁静。林星河暗眸里蕴着毁灭性的狂潮,他走出祠堂,提气点足,轻松飞上屋顶,纵身猛跃,他已飞过高墙至林府。
站在高高的林家顶上,他放眼望去,四处寻找沐萧竹的身影。
习武之人目力极好,半刻之后,他在飘絮院里发现了一抹高挑细瘦的影子,那身影正执着扫帚打扫着落叶。
飘絮院中偏南的角落里,一棵高高的梧桐树已披上了澄黄的外衣,此时一阵风刮过,枯黄的叶子随风飘下,犹如飞花。
只见那道身影慢慢停下手上动作,仰首看着树叶掉落,在那一刹那,他仿佛看见她沉静的微笑。
心口涌起复杂而尖锐的刺疼,他纵身跃向飘絮院,稳稳地落在那棵梧桐树下。沐萧竹一见他,瞬间愣了。
“二少爷?”
下一刻,她娇瘦的身躯被扯进他的怀里,他沉着脸,力道既蛮横又霸道。当她陷进他的怀里时,他立刻狂野地吻住她。他的吻是狂乱的、带着怒意的,令她吃痛闷哼。他的舌头瞄准这个机会,闯进她的齿关,陷进她温柔的内在。
萧竹是他的,是他的!林星河心底充斥无数的呐喊。
比起昨晚的纯情与怜爱,这个吻并不让人舒服,可被强吻的沐萧竹看见他眼底的迷乱与绝望,她仿佛也能体会到他失落又痛苦的心灵,她抛弃矜持,抛弃女子该有的抗拒,为他温柔地放软身子,慢慢去适应他的步调。
顺从和温柔逐渐渗入这个吻,他炸开的逆鳞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薄唇缓缓的离开了她的唇瓣,林星河染着红的眸光移到她被吻肿的唇上,一丝懊恼浮现眼底。
“对不起,萧竹对不起。”他很后悔自己如此冲动。
“二少爷,是不是老祖宗又为难你了?”
“叫我星河。”
“星河,能告诉我吗?”纯净无垢的水眸里满是关切。
如此贴心的眸光之下,林星河做了一个决定。
“萧竹,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她是他十九年来最美好的经历,他不会让强大的命运将他们分开。
沐萧竹水眸猛睁。“星河少爷,你要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