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在心惊胆颤、度日如年间平安度过第一晚。
隔天,因为前一晚她都处于情绪紧绷、未阖眼的状况,所以那晚她连少爷何时上床就寝的都没知觉,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同床共枕的第二晚。
这结果令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言。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获准下床,不过范围只能局限在厢房里,令她有些丧气。
好不容易才来到遥州,她多想四处逛逛,然后再趁机打听一下有关苏家的一切。
重生之后,她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思考,也因此发现了许多重生前的她绝不会发现的疑点——她指的是有关少夫人的事。
其一,少夫人出现在段家时,芳龄已二十,早成了老姑娘了,苏家若要真与段家结姻缘,应该早几年就该出现了,怎会将女儿留到二十岁?
当然,这其中也有可能是因为段家大少爷发生意外英年早逝,这门亲事才会胎死腹中。
可是这样反倒更引人怀疑,因为既然都胎死腹中多年了,又怎么会突然死灰复燃的找上门要结这门亲事呢?
其二,关于少夫人腹中胎儿的亲爹,也就是那位在城里街道上因疯马乱撞,在马蹄下救了少夫人一命,进而进入段家商行工作的何天霖。
他和少夫人当真是在那场意外中认识的吗?还是在更早以前就认识了,抑或者那场疯马乱撞的意外,根本就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只为了让何天霖得以进入段家商行?
她会这么假设不是没道理,因为从何天霖出现,到少夫人怀有身孕、谋财害命夺取段家的期间不足两年。这样大的一件事,有可能会没计划,只是随机而动的结果吗?
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想少夫人和何天霖是否早在少夫人嫁进段家之前就认识了?所以趁这回出门在外,她才想来遥州走走,打听打听。
可是现下……
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段磊从桌案上抬起头问道。
「我是在叹气。」不是在申吟,好吗?铃兰强忍着朝他翻白眼的动作,无奈的回道。
「为什么叹气?」
「你明知故问。」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的给他一记白眼。
「什么明知故问?」他不解。
「我想出去。」不想废话,她直截了当的要求道。
「不行,你的伤需要静养。」他一脸严肃。
「我已经静养两天了,这是第三天。况且我受的只是小伤,根本就没事!」
「没事你会忘了我是谁,自己叫什么名字吗?」他蹙眉道。
铃兰顿时哑口无言,就像斗败的公鸡,气势整个弱了下来。
失忆的谎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呢?她再度陷入挣扎与犹豫之中。
都已经走到和他睡了两晚的地步了,她觉得没达到目的——即使一些也好,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更别提在揭穿谎言后所要面对的他的怒气。
光是想到他会多么的生气,她就胆怯了。
但是如果她再继续失忆下去,会不会一直到离开遥州前,她都得和他关在这间客栈的厢房里呀?她不要这么悲惨啦。
「想不想沐浴?」看她一脸愁眉苦脸、悲惨欲绝的模样,段磊开口问她。
铃兰闻言后,双眼登时一亮。
「想想想。」她连说了三个想字,可见有多么的期待。
出门在外不比在段家府邸里,她一直努力不替少爷增添麻烦,但对于沐浴的渴望却无法压抑,一路行来还真让少爷为她的癖好花了不少银两。
段磊微微一笑,起身走出厢房去吩咐小二准备热水。
过了好一会儿,两名店小二合力搬来一个大浴桶,提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注入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