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见双灰蒙蒙的眼睛,闲闲道:“哦,与我一起看戏罢。”于是他全没来由的、心中那样安定,便脱尽云雾,宁静立脚在旁边,看那场中人们与他的肉身一道扰嚷聒噪……
“啯,啯啯!”陈浩南猛然睁开眼,梦醒。床脚,一只丑怪的大青蛙向他翻翻白眼,腆着大肚子不紧不慢踱出去了。
上官蕙仍在拨弦,垂着眉,拨到缠绵时,手法却涩了,眉心含怨。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
她含怨,他不明了她怨的是什么,心下慌张,又怎知她要的不是他慌张、惟要他明了,要他止了她的慌张。
然而到底要他明了什么,她自己又知道吗?
无非都是瞎了眼的饿死鬼罢,贪欲永无饱足时,恨不得吞吃了什么才好,却永远是什么都看不到、捉不牢。
风忽然渐渐的就大了,黑云滚滚直卷过来。江离变了脸。上官蕙住了手,白芷慌慌的问:“敢是要下雨了——小姐可是要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