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低头,风度翩翩。迈步到甲板上,海风将他的浅灰色西服上衣吹得飘摆起来,让这家伙甚至有点英姿飒爽。要不是橙红色的救生衣压在前胸,恐怕领带都要飞起来。只不过,头上带着的白色飞行头盔显得非常不合适。除此之外,他的风范甚至有点像电影明星。
此人在白衫工作员的带领下,走向瑟隆塞尔。
将军腆着肚子,眉开眼笑:“欢迎,布雷默顿的会计师先生。”
“哼,这是我的荣幸。”
“好啦,哈哈,客气什么,老朋友啦。”
两人彼此一笑,互相都知道对方肚子里的小算盘,也明白谁都没兴趣装好人,怎么才能共赢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临近舱门前,白衫工作员忽然朝这位精明的会计师做了个手势。他看到别人指了指他的头盔和耳罩,便脱下来,随手交给旁边的人。会计师不常登舰,对基层流程不是很熟悉。
堪培拉号是一艘新船,也是少数几艘从甲午年大战中侥幸存留的主力作战舰只。
会计师走在舱内,看到四壁刷饰如新,但仍难以掩盖过去的创伤。这条船曾经遭受过多枚250千克级航空炸弹直接命中,可凭借着其巨量的储备浮力,始终保持不沉。
战争结束后,这条船是以“人道主义救援船”的身份才得以保留。
海浪推着舰体左右摇晃,让这位会计师有些头晕。进入宽敞的船主会议室之后,感觉好了很多。
他坐下来,开门见山:“脚踩两只船可不好,瑟隆塞尔将军。我们的合作必须建立在诚意的基础上。”
“不,年轻人,这不是诚意的问题,而是生存。现在一条船要沉了,老叔我只是不想淹死而已。你站在我的位置,也会那么做。”
“我至少不会跳上一艘疯子掌舵的船。除非,你真的认为,一个疯子能够让十二个南方自治州承认你的奥斯特里亚,那些自治州会按照疯子的指示和你建立粮食供销渠道。”
“好了,好了,至少你让我知道你们确实在窃听我的通话。会计师先生,我对你一直很和善,建议你不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我和你,两个人,我们一直是我帮你、你帮我的关系,对吗?为什么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僵。你只身一人、大老远来到我的船上,总不是来当传声筒的。”
“把事情搞僵的不是我们,是你。”
“那好。我没想到你坚持要以代表身份自居,但我是为你好。你知道,我很看重我们两人的关系,我帮你捋顺资金链、掩盖流通,让你的钱在中央大陆眼皮底下干干净净;而你,则帮我加入进那个离不开轮椅的老头子掌握的航母俱乐部……”
“我的那件事,你已经分到好处了。”
“小伙子,你认为我是需要钱的人吗?我收取的钱是维持旧有的规矩,小子,你必须明白,那笔钱是为了告诉你,我和你是一起的,没有彼此。”瑟隆塞尔将军狠狠地用手指了指对方。
“唉……”会计师叹了口气,惯常性地抬起右手,慢慢摘下他的无框金丝腿架眼镜,像是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
“嘿,你是在吓唬我这个老头子吗。我听说过你摘眼镜的这个习惯,你是要说,你很生气,对吗?小崽子。”
“不,这吓唬不了你。”会计师摘下眼镜后,眼神显得明亮而凶狠,一扫之前的斯气质,“我想,这边的计划,你应该知道。未来,全新的未来,很快就会来临,那时是个全新的世界。时代更迭,总有自然淘汰。”
“你什么意思。”
“我这次前来,并非自居代表,我确实是作为那个人的代表,我想你知道他。”
“嗯?你已经……”奥州将军突然紧张起来,他直起腰,双肘压在桌面上,“你已经到那个人身边了?他知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