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呼啸翻涌,风暴席卷着飞机货舱。
疤眼角这个时候才明白,入侵者打算和货物一起从飞机尾部空投出去,但已经太晚了。对方已经完成了货箱托板的固定解锁。她踩着货架,带上头盔,金江姬也被绑在上面,两人一起随着货物一起向飞机尾部缓缓滑去。
飞机正在逐渐失控倾斜,疤眼角这名刽子手把牙都咬出了血,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他双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命一蹬,向前扑去,在紊乱的气流中疯狂地颠簸游走,躲过所有在机舱内抽甩的杂物,犹如神助一般在最后一刻拉住了货箱上的固定绳,紧接着便随货箱冲了飞机。
一瞬间,曾经温暖、安逸、平静的飞机机舱环境全部都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南洋的夜空。冻成冰的空气像刀片一样割划着疤眼角裸露的手背,空中的缺氧让他头疼不止。但是他丝毫不肯放开手中的绳索,这是系着生命的绳索。
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上猛拽货箱,差点将疤眼角甩了出去。他虽然抓紧了固定绳,但这股蛮力让他左肩脱臼。疤眼角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三顶巨大的降落伞已经在货箱上张开。
降落伞减慢了货箱下降的速度,并帮助货箱维持平衡。金江姬虽然被安全绳和链条固定着,但身旁狂风呼啸,她也一动不敢动。幸亏是被疤眼角平躺着锁在托板上,让她能够承受忽然减速带来的冲击。
这时候,疤眼角才勉强稳住神,仔细用双眼辨认入侵者,对方仍然站在货箱上,低着头看着他。那种眼神充满着嘲弄,这是掠食猛兽在等待猎物耗尽力气时、在一旁欣赏的样子:“好玩,真有趣,再加把劲呗,呀哈哈。”
疤眼角脑海中逐渐变得空白一片,夜空的极端环境让他无法思考,下巴在狂风中上下抖动着,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惊恐开始爬满他的脸。
这名入侵者也许失去了耐心,再次掏出枪。疤眼角疯了一般要往上爬,想扭断这名入侵者的脖子。无奈他的左肩已经脱臼了,能拉住身体就已非常勉强。
疤眼角没注意到,入侵者拿出的枪和平时的枪并不同,那是一把枪管非常粗的信号枪。入侵者用这枪打出三枚绿色的信号弹,这些信号弹闪着寒光喷着浓烟升腾,撕开了这漆黑的夜空。
疤眼角恐怕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狂叫着:“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告诉你也没有用喔,你不认识我。”对方回答,“其实我也不认识你,就不必了吧。”
随着信号弹的缓缓下落,另一股隆隆的噪声笼罩了这片空域,那三枚信号弹简直就像招来了更多的狼。
疤眼角开始有些惊恐,四下张望着,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在循着这信号弹向他接近。
远处,一个身影从黑夜中冒了出来,庞大而恐怖。这是一架安-124“秃鹰”重型运输机、战前最大的实用运输机。这种乌克兰制造的运输机由私人公司所有,在战前就承运任何东西,不问货物、不问货主,不做记录,只要你付得起钱。
现在的这架安-124飞机有些特别,在货舱舱门外伸着两根钓竿般的长杆,呈八字形。两根长竿的末端互相用坚韧的钢索相连。这架特别的飞机就像在耕种这片天空似的,用这套长杆犁开空气。
这套设备被称为“天钩”,或者“上帝之手”。原本是设计用来拯救在敌方领土上空被迫跳伞的飞行员,当飞行员跳伞后,运输机用长杆上的钢索钩住飞行员的降落伞,并将他拉回舱内,以避免飞行员被对方俘虏。在阿富汗战争期间,苏联飞行员一旦跳伞不能获救,被俘后等待他的将是非人的虐杀。
不过,现在这套系统显然加强过,它看上去绝不仅仅只能捞起一个成年人,而更像是为跳伞的大象所准备。
那架飞机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