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九不由上前两步,她走的太过匆忙,桌上的红烛都几乎被她撞得翻倒。
“惑与……”她喃喃道,空荡荡的房间,似乎一直以来,都不曾出现过其他的人。
一直以来,只有她,小小的酒师——胡十九。
她回到榻前,慢慢脱下鞋袜,抱着双膝坐在榻上。屋内,满满都是新鲜辣蓼的气息。胡十九回想着惑与,回想着白凌,回想着家中的傻父,回想着青雀,回想着陆武与韩墨辰……
他们的音容笑貌,如走马灯般的从胡十九眼前慢慢滑过。时间,变得很长,长到胡十九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们相见。
时间,其实很短,不过短短几日,就是斗酒大会最后的关头……
“那孩子是不是魔怔了……”
斗酒园中,有年龄偏长的酒师,看着每日按时前来,独自前往挂着醉翁楼名牌房间的胡十九,颇有些同情的轻声说道。
与胡十九所在房间,相邻较近的蒋姓酒师,听到此话,不由的望向胡十九每日穿行的那道廊桥。
这场斗酒,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听说,当日醉翁楼的原料,不知何故,居然要让醉翁楼的伙计们亲自前去才取了回来……
不过,要说公平,恐怕当醉翁楼选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孩子,前来参加斗酒,就已经站在了不公平的位置。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所谓的公平,路,都是自己选的。
如今,也只能希望这孩子多少能够做出些成绩,不至于输的太难看罢了。
胡十九却不在意众人的眼光,关好了房门,她迅速从袖子里,腰带中拿出一把把的辣蓼,这辣蓼。一定要用最新鲜的,若是中间混上了那发黄的叶子,酒味就会发苦。
酒窖里的工具,平日胡十九也多少识得。这些天更是耳濡目染,因此,将手中的辣蓼碾榨出汁液,对她来说倒也并非难事。
大半日的时光过去,一棵棵辣蓼已被胡十九用石捣臼、石锄头。就如搡年糕般的,细压碾磨,慢慢的,石缸里已经积起了一层绿莹莹的辣蓼汁液。
这是胡十九的秘诀,只有如此,才能最大效果的保留辣蓼的味道和药性,她伸出手,沾了一点辣蓼汁,用舌尖尝了一下,真好!头皮都被辣的发麻。辣的痛快!
眼看,这一日又快过去,胡十九抬起酸痛的胳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瓶子,将辣蓼汁一滴不落的小心倒进瓶中。
看着瓶中碧绿的液体,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不论这次斗酒结果如何,总是要尽心尽力去做,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轻言放弃!
将盛满辣蓼汁的瓶子仔细收好,装在身上。胡十九方才迈出了房间。
斗酒园中。其他酒师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依次离去。胡十九不敢走的太晚,回想当日在斗酒园中听到的脚步声,或许是针对自己。这斗酒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无处不暗藏杀机。
然而,总算是风平浪静,只是其他的资格较老,往日又算是平易近人的酒师们。看到年纪轻轻的胡十九,误以为她每日来到斗酒园,不过是在消磨时间,都觉得惋惜。
既然醉翁楼能让这个小孩子前来参加斗酒,说明她多少还算是良才美质,如今,却因年少气盛,欠缺经验,乃至在斗酒大会最紧要的关头前功尽弃。
这次,本就没人看好胡十九能够在斗酒大会上一举扬名。但是,如今斗酒还未结束,只怕这个年轻的酒师,到了“献酒”那日,或许就连“酒”都献不出了……
胡十九慢慢的跟在众人背后,她不敢走的太快,只因两袖中都塞了好几个瓶子,要是走快一点,瓶子就会咣啷作响。
“沈酒师,这几日如此繁忙,莫不是酿出了琼浆玉液?”
最不想看到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