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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前面的四妃c皇后和太后的矮几前都空着,亲王妃和郡王妃以及九嫔的位置上也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倒是后面的诰命们来了不少,正三三两两地聚着说话,金珠和母亲向大家打过招呼,便走到一品诰命位置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当然不是真正的坐,每张矮几前都会放一张草席,来人只能盘腿坐在草席。
两人坐好后,将军夫人和一旁的两位熟人聊了起来,金珠先是扫了周围一眼,见来人基本仍是往年那些熟面孔,再一看矮几上的几样供品,也跟往年一样,四样果品四样点心外加一个香炉。
说来也是怪,眼前的一切都是金珠曾经熟悉的,算起来这是她第六次陪母亲进宫拜月了,不论矮几上的供品还是周围那些大致相识的面孔,甚至包括进御花园之前的那一路带刀侍卫都跟以往没什么变化,可金珠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忐忑不安。
好在没等多久前面便有了动静,是皇后扶着太后老人家过来了,后面跟着一堆的妃嫔和宫女。
说起来太后应该还算不上老人家,她的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左右,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据说颇有些手段,是从一个五品的才人一步步升到一品的贵妃,最后帮着自己的儿子坐上了龙椅,而她也成了大周朝最尊贵的太后。
前世,金珠跟这位太后接触过几次,对方没少把她留在宫里陪她说话陪她解闷并时不时地赏赐她一点东西,不仅是金珠,就连金珠母亲也以为太后是属意金珠了,因为当时皇上刚登基不久,朝纲不稳,为了得到金瑞昱的支持,太后是很有可能用一个妃位来收买拉拢他的。
可谁知皇上下了一盘更大的棋,把她许给了康王,后来金珠便没有再进宫了。
可是,这一世为什么跟上一世不一样?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金珠正苦苦思索时,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推了自己一下,原来是母亲拉着她站起来一起上前去迎接太后。
金珠跟着大家屈膝行礼,刚直起身子,太后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向她招了招手,金珠只好走上前再度屈膝行礼。
“前些日子哀家听你母亲说你偶感小恙,如今身子恢复得如何?”
“回太后的话,臣女已经全好了。”
“那就好,哀家也是想你了,也想你听弹两首曲子,便特地打发人把你接了来,说来也是哀家糊涂了,忘了你没几天就要出阁了,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这是太后特地向金珠也向大家解释一下金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这解释未免牵强了些。
太后身边有多少人,康王十天前大张旗鼓地给将军府送聘礼了,怎么会忘了她要出阁?
“回太后,太后可不老,更不是糊涂了,太后是在向大家推陈出新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怎么能被一些不合理的规矩拘泥住了呢?”金珠躬身回道。
这番话说出来是很冒险的,可她委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保持沉默,更不能附和对方的话,所以只能违心地替对方找了个借口圆回去。
“母后,我早说了金小姐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拿得起,而且更难得的是这份巧心思,亏她想得出来,这下母后倒真的要找几件陈规陋习改改了。”皇后上前拉着金珠的手笑着说道。
“回皇后娘娘,臣女一向愚笨,幸得太后老人家和皇后不嫌弃,没少调教臣女,臣女感激不尽。”金珠也不知该怎么接对方的话,只好又送了一顶高帽给对方。
话说自从她在那个时空生活了十年再回到这里,这几天竟然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不习惯如此泾渭分明的尊卑关系,不习惯去揣摩别人话里是不是有别的含义,不习惯说什么话之前都要思虑再三,所以她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