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言没有再刻意扮演无知的样子,她笑了笑,端起茶盏慢慢揭开茶盖,浓郁的茶香即刻便溢进了她鼻端。
凌矜言深吸一口气,向洛王问道,“好香,这该是沂云山的大红袍吧?”
“正是,”洛王直盯着凌矜言,眼中带了几分期许又夹着些决然。他旁边的孟施予却是面有忧色,孟施予直看着凌矜言,后又看着洛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凌矜言手中的茶盏上。
凌矜言将孟施予的表情收入了眼底,在打开茶盏那一瞬,她便已闻出,
这茶中放了散魂丹,而且份量还不少。只是这大红袍的香气浓郁,若不是用毒高手,只怕是不容易辨出其中散魂丹的气味。
凌矜言的面上依然很平静,她看着洛王,从容道,“臣女无德无能,这等好茶,只怕是无福消受。”
“是本王的客人,该享受的就不止是真正的好茶;可若是不愿与本王同心的人,那就只能上了什么茶便都要喝下去了。”
“臣女一介女流,便不指望真正的好茶了。”
凌矜言将手中的茶盏向着洛王举了举,随后便干脆地将其中的茶汤一饮而尽,她凌矜言从不接受威胁。
洛王蹭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字来,“不识抬举,施予,送客。”说完他便甩袖出了大殿。
孟施予亦起身看着凌矜言,他复杂的面色上明显掺着歉意和惋惜,片刻过后,他才轻声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凌矜言却是笑得轻松,“你们请了我过来,我不过才喝了你们一杯茶,王爷就气成了这样,王府的人就这样小气。罢了,你快送我出府吧,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待在我的绣楼里比较好。”
孟施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叹息一样,“请吧!”
出了洛王府以后,凌矜言飞快地寻了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速度快得月芽差点都没撵上她。
一拐进小胡同之后,凌矜言抠着喉咙就一阵干呕,月芽看傻眼了,忙为凌矜言拍着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直到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了,凌矜言才轻喘几口气,向月芽说道,“你去胡同口守着,切不可让人进来打搅我。”
凌矜言的表情很严肃,月芽心里有些慌了,但她习惯了只听从凌矜言的话,“噢!”她嘴里边应着就向胡同口跑去。
凌矜言就在地上盘膝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卷裹着的麻布打开来,麻布上面布满了长短不一的银针。她必须马上为自己解毒,这散魂丹若不及时解除,一待被身体吸收了,她的智力会快速消逝,最后变成真正的痴儿。凌矜言将左边衣袖卷至肩部,把整个白玉一般的左臂露了出来。散魂丹算得上是奇毒,解药的配比必须要按着制毒过程中材料添加的顺序和剂量,若不是制毒的人便不可能配出解药,而银针解毒法她此前也从未用过。深吸口气,凌矜言将银针照着手臂上的几处**位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