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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进情急之下,已经顾不上措辞了,话说得有几分重。
顾博尧权衡片刻,应是默许了。
低着头,皱纹横生的眼角,竟有几滴浑浊的泪。
“你把电话给薄染,我有话要亲自对她说。”
何其进一愣,半晌没接话。
医院走廊那端,同样闹得不可开交,他皱了皱眉:“薄小姐也受伤了,暂时可能不太方便。”
顾博尧本能的一凛:“你说清楚,淮安到底怎么伤的?”
何其进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那些暴民本来是要围攻薄小姐的,顾少一赶到,就不要命的冲进去,把薄小姐抱起来,那些原本冲着薄小姐去的,都打到了顾少身上。”
听完,顾博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这就是报应?
他让薄染去,就是害怕淮安亲自去会受伤,如果薄染有个三长两短,也正好绝了淮安对她的心思,如果薄染能活着回来,把这件事办好,那就说明这个女人的能力足够做他顾家的儿媳妇,他也不打算阻拦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结果淮安还是追了去,为了保护薄染而受伤。绕了一大圈,还是没能躲过他开始最担心的事!
他以为自己的肝癌已经是报应了,难道还不够,还要报在自己儿子身上!
*
医院走廊这头,闹得厉害。
薄染一身血污,医生**都劝她也去检查一下,接受治疗。薄染死死抠着墙壁就是不肯走,非要亲眼看着顾淮安脱离生命危险才肯走。
连裴锦年都劝不动她,而事故过后,需要处理的烂摊子还摆在那。
他刚才在车上已承诺由裴氏承担不足的赔偿金额,所以原先薄染负责的抚恤事务自然而然的落到裴锦年肩上。再加上省委**是饶起云千里迢迢从省委请过来的,裴锦年也不能怠慢了,该谢的,该交待的,都得交待清楚。
还有饶起云那两名保镖也受了不少皮外伤……
一切都乱成一团,听到薄染声声叫着“淮安”,他的心里烦透了。
一走廊的人陪薄染生生耗了四五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宣布顾淮安脱离生命危险,她才终于松开抠着墙壁的手。
五根纤纤指甲都断了,她像是突然被抽空力气,豁的一下瘫坐在地。
裴锦年使了个眼色,马上有医生**把她抬起来,带到旁边病房,这次,薄染没有再挣扎。
很快,林锐也赶到Y城,协助裴锦年开始进行后续的抚恤工作。
裴锦年就坐在医院走廊上,一只腿敲在另一只的膝盖上,手里夹着钢笔,腿上搁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是一百多户家庭的具体资料。
自从裴锦年从裴氏卸任后,林锐已经好久没见他这样凝神工作的状态。
也不敢多问,默默把该做的做好,随传随到。
一个晚上,裴锦年彻夜未睡,草拟出新的抚恤方案。
和原先一刀切,每户都是一百万的赔偿方案不同,裴锦年要来了113户遇难家庭的详细资料,根据家庭成员的需求,每一户都制定出不同的抚恤方案,并让林锐亲自去和遇难者家庭成员交流,务必使他们都满意后,才交付给政fu府施行。
该担负子女教育金的就出教育金,该养老的就养老,确实家中妇孺过多失去生产力的,适当多补贴一些,而有手有脚有劳作能力,但赋闲在家的,由裴氏人力资源部根据个人情况安排就业。
其中一个二本毕业的遇难者子女,得知就业还没着落,直接被安排到了江城裴氏集团总部上班。这个个例一经报道,不仅Y城人民争相传播,连网民也羡慕不已。
关于矿难的民愤,似乎一天天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