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屋内景象的瞬间,我贴在门上的手缓缓垂落,握成了拳头,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再捏住再松开、反反复复,觉得自己捏的是那里头一个个女人。
没错、是一个个
我本以为夜渐离口中的“棒打鸳鸯”是我和韩悟。可到这儿我才发现。夜渐离说错了这哪是棒打一对儿鸳鸯这是棒打一窝鸳鸯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很想移开眼,可我的眼球儿、身体都不听使唤,就像是跟自己作对似得,非要看个清清楚楚,痛彻心扉才行
屋内,青白色的薄烟缭绕,那青青白白的烟从复古的金色香炉中一缕缕盘旋升起。暧昧的吹向丝绒孔雀绿的贵妃榻。
榻上韩悟身着黑色浴袍,躺的姿势随意而风流。他一只手斜斜慵懒的支撑在脑袋边儿,一只手捏着古金色酒樽。那手有血口,血口撒了白药粉儿,有女人在俯首帖额的为他吹伤口、再细细包扎,女人挡着他艳绝人寰的脸,我看不见他,但能看见还有一个女人,在为他斟酒他脚边儿也有几个女人,个个低眉顺眼或明眸善美的跪着为他包裹腿上、脚上的鞭伤。
这屋内还有方垂着帘子的舞台,那舞台很小,帘子是半透的纱,里面有个身形奇好的女人在跳舞。
那衣服完全是露出肚皮的。
轻纱遮掩下,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看着摇摆像是柳枝一样的腰,瞅着旁侧抚琴的女人,我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瞎操心像是个白痴。
瞧啊,看呐,这才是韩少吧
在这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地儿,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
而不是跟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丫头,谈恋爱
触目下。曲到高处,那帘栊里伸出一只手来。那手软若无骨似的,若水蛇般先伸出来一截,若葱白若藕心,上头还挂着铃铛手镯,叮叮咚咚中,人半个身子弹出来时故意撩着薄纱遮面,好不撩人,又眨眼钻回去的欲擒故纵
深吸口气,我发觉这个时候、鞭声早就没了,大约是行刑完毕了。
心脏里不疼,但是很难受,觉得自己不值。
我操碎了心的去找他,他却过的滋润太平。
我想方设法的安慰我自己,我说我该高兴的,他没事,他还能喝着酒看美人儿,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就发酸,而嗅着这满屋子的药香、女人香、酒香、还有那一盘不知名儿的香料味道以及
韩悟清冽的味道
我的安慰全部作废、我替自己觉得不值我想走,可是我走不了,我想让韩悟看见我,可我又不想让韩悟看见我
人家个个长得狐狸精似得,我我低下头时,忽然面前阴影一压,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回事水都没了快去打盆水来”
面前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微微一怔,然后
我手里就被强行塞了一个盆
“我”
我怔怔望着那女人,女人只给我留个背影。她边走边道:“你什么你,得罪了韩少,咱们今晚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话间,我的目光一怔,因为她刚巧是挡住韩悟目光的女人
隔着薄烟,我正见韩悟看我。
漆黑的眼眸配着俊美面容,在女人堆中显得那样陌生,陌生的我忽然就转过身往前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
我心里其实有一万个念头冲回去把那些狐狸精都推开、推开可是我又不能够我每次抱着韩悟、亲韩悟,说大话全部都是韩悟昏迷的时候
剁掉女皇子的脑袋也好,从小娘娘的手里把他抱走也好,那都是他昏迷时候,我偷偷干的。
可他若醒着
那是他默许的,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算质问、我又能问什么
险些被地上昏迷的侍者绊倒,我踉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