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天气,乍暖还寒,然而春风拂过丞相府的小花园,便催开十里繁花似锦。丞相府的桃花要比皇宫的开的晚一些,沿着双堤次第而绽,画质灿若彤云,夹着两岸旁碧绿的柳树,应着池塘中清光凛凛,不似人间景致。
丞相府原本是平亲王的住处,因为早几年谋反被超了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这宅子便也空置下来,又因我老爹去年提出的变法甚得皇帝欢心,有把这亲王府赐给我了我老爹,我们一家子也名正言顺的住了进来。
我用力敲了敲府门,从里面弹出一个脑袋,看见是我,便打开门半跪在地上,‘‘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在正厅等您呢。’’道了声是,我和小福子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走进正厅看见我的老爹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我走近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爹爹好。’’
他抬眼望向我和小福子,说道,‘‘回来的正好,明天是太皇太后的生辰宫里要摆寿宴,你得随爹爹进宫去。’’
我睁大眼睛道,‘‘以前都不用我去的,今年爹爹怎么想着我了?’’
‘‘红豆,你十七了年龄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明日随我入宫,爹爹本意是想给你挑个夫婿,你意下如何?’’
我知道这些年的散养怕是快要到头了,我是真的不想嫁人,我自认为自己绝不是相夫教子的那块材料,还容易把夫君气个好歹,但我又不想辜负老爹的心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说,‘‘甚好,甚好。’’
看见老爹欣慰的笑我心下也宽松不少。
我起身说着,‘‘爹爹若没有什么事,红豆便先回房为明天的寿宴做准备了。’’
老爹笑着说,‘‘好,快去吧。’’
我拉起小福子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刚进屋就把小福子拉进来。
‘‘爹爹说明天要为我择婿,可我不想嫁怎么办?’’
‘‘小姐需得先应着,这是老爷的好意,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小姐若真不想嫁,私下底跟老爷说清楚也是可以的,可也得先看看择的夫婿行不行再说,万一是个才貌双全的,小姐可不是亏大了?’’
我心里想着,对,就是这个理,自古谁人不爱美男嘛,万一还是个有才学有样貌的主呢,心底不由得多了一抹暗喜,对明天的宴会又有了几分期待,就在一切都很和谐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瑾的影子,好心情一下全没了,这个可恶的苏瑾还真会戏弄人,若哪日在让我见到,我发誓我肯定把他从皇城踹到乡下去。
让小福子在外面守夜,自己钻进了被窝趴下睡着了。
次日下午,我随父亲入宫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寿宴被安排在宫里景致最好的平月苑举办,这里虽然没有王宫大院的殿宇来的巍峨,然而场地十分阔大,水榭中可以摆开数百桌宴席,远远望去十分壮观。虽然以前来过王宫,可那只是翻进去再翻出来的参观模式,从来也没有看过皇家的寿宴,心里更是觉得王宫真是有钱,有钱真好。
掌灯时分,宫内凤鼓齐鸣,平月苑中已是烛火通明。
我被爹爹引到北首席一个偏正中的位置,我见左席右席都是亲王大臣,心下又是紧张了几分,也不知今日哪家被我老爹看中当了夫婿去。谁知我想偷闲,耳朵却不得清净,两旁叽叽喳喳的笑语声都传入了耳中。
‘‘你知不知到今天苏公子也回来?’’
‘‘啊?苏公子也要来啊,真是太好了,早听说苏公子才貌双全,谁知今日竟然能一睹真容。’’
‘‘诶,他家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也不知道皇上请他来是要干什么,不会是给他挑亲事的吧。’’
‘‘你们都别眼馋了,要轮也轮不到我们了。怎么也得是个达官权贵,我看安府的千金最有可能呢,花容月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