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取出鱼饵,手顿了顿,又恢复如常,风轻云淡道:“是么?祝你一路顺风。”
尹春花见他还是似以前那样淡淡冷冷的性情,正打算转身离开,免的再招惹他厌烦,就听到李嘉泽招呼道:“春花,你不过来坐坐么?”
她静默片刻没说话,走到一旁的石堆旁,也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罐子,坐在离他只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望着凑上前来的锦鲤,嘴唇弯起浅浅的笑意,洒了一把鱼食,蜂拥而来的红色和开合的鱼嘴,看得人心情也好了起来:“兄长还有什么事要说么?”
不是花南蝶的声音,可是语调和语气无论说什么总是带着浅浅的欢喜,以及些惆怅,心中的悸动并没有因为声音的改变而扭转回来,这应该是那个“花南蝶”的表现。
李嘉泽笑道:“没什么,前天的事,我会负责任。”
尹春花看着依旧神情淡然的李嘉泽,他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明明也就是二十五岁严肃的如同历经沧桑老人,负责任?负什么责任?她正要开口询问,这才想起来前日跑出院子前,她近乎绝望的轻吻。
从古至今男女授受不亲,她的脸颊早就变的通红,却强装镇定,满不在乎地捂嘴轻轻笑了两声,很快地回话道:“是兄长你太过认真了,没有必要因内疚而生什么不相干的同情,说出负责任这么可笑的话。我尹春花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活得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你不是说我没有为自己而活么?我一直很向往江湖那种逍遥散漫,不拘小节,可你偏偏是严谨的太傅,想来我们也并不适合。现在时机正好,我少了许多牵绊。路上有彻公子和花南容作伴,想必不会无趣。”
李嘉泽紧握着手中的陶罐,轻声道:“确实如此。”
尹春花本是想和李嘉泽在最后的时间里,谈点开心的事,她即将离开,心中有千千不舍,明明前两日还相谈甚欢,只可惜事与愿违,现在却变的分秒之间都那么难熬。
直到中午,秋日一天中最为温暖的之际,李嘉泽的话里也只有“嗯”“啊”“好”这样的词汇。
她如死水的心更是愁苦的泛不起任何波澜,原来无论她怎么努力,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心动。
借着要收拾出行东西为由,草草的告别了。差遣不远处的银铃给鬼彻传一个出行的准信外,她还要及时处理一下手中生意的交接,李隐和李薇在这点倒是非常配合,时间很紧迫,不到一日的她就要走了。
这样也好,忙碌容易让人忘记悲伤,不再胡思乱想,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那份愿意“负责任”的感情。
尹春花走后,李嘉泽依旧坐在池塘边,身形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低头凝视着被鱼儿翻动的池水。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明明置身在温暖之中,却显得清冷萧索。
池水之中红色的锦鲤还在欢快地游来游去,祈求着他能继续喂食,这些都是尹春花十岁生辰的时候,他送的锦鲤,鲤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那时想着即便她不能中举、升官走仕途,也能逆流前进,奋发向上。
她总是嫌每次喂食都要来回跑着拿,便在石头堆里把鱼食藏了起来,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女孩子的心思。
李嘉泽继续投了一把鱼食之后,他的身体就如同冰冻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神也跟着凝睇着池水,漆黑如夜的双眸波澜不惊。
以前他当真希望她能似同龄少男少女,活泼开朗,如今她真的决定离开为她而活,却再也高兴不起来,池水中的倒影因池水翻动而变得扭曲,伸手摸着冰冷的双唇,以后她会笑着去吻别的男人?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李家大院的人对李嘉泽这样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谁知道沧月国最年轻的太傅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地吐了口气,站起身,接着把所有的鱼食反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