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死于车祸。”
“老韩真是厚道之人。”
“这话从何说起?”
“天佑不是因车祸而死,而是因我而死。”
张行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春柔,这事怎么能乱认?”
江春柔料想张行就是这个反应,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我和天佑是岭南大学的同学。接新生的时候,我们第一次相识。我们很投缘,从那以后,我们便常常见面了。有时是他来找我,有时是我去找他。有一天,他问我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
“你答应他了?”张行睁大眼睛问道。
“嗯,我没理由不答应他。他当时就是我的全部生活,我一直等待他向我说出那句话。我下了决心,一毕业就跟天佑结婚,直到大三那年,我家里出了一点状况,父亲和曲家订了婚事。”
这段故事的后半部分,张行先前听老太太说过,此刻听到江春柔说起上半部分,不免喟叹不已。
“你当然是不同意的,对吧?”
“是的,我当时一心只有天佑,从没想过嫁给第二个人。”
“但后来你还是答应了嫁给曲子善。”
江春柔眼中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烁,许久都没有说话。张行一声暗叹,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我知道这不是你自愿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我完全能够理解。”
“家里出事以后,我告诉天佑,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如果他要强迫我,我宁愿立刻去死。他当然没有死心,一直追着我苦求答案。那一天,我还记得,山花烂漫,但天气却很糟,我和天佑在岭大外面的长岭河边发生了争吵。我们吵得非常厉害,我告诉他如果再逼问我,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他很倔强地对我说,如果你现在不告诉答案,我现在就跳下去。”
“我想这个答案你永远都给不了他,是吧?”
“是的。我对他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他真的就跳下去了,我根本来不及拉住他,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两个小时后,有人从下游捞出了他的遗体,身体冰凉,再也不能醒过来。”
江春柔说完,全身疲惫到了极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身体。
张行赶紧扶住她,用肩膀顶住她的身体。
江春柔很自然侧过身子,靠着张行的肩膀,闭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张行想不到,这中间居然有这么曲折绯恻的一段过往,一段伤心往事。难怪江春柔多年来一直郁郁寡欢,脸上不自觉地蒙上一层冰霜。悲戚出自心底深处,换作任何一个人也难以一肩担下,更何况是当年那个处在青春年华的少女呢!
张行转头看了看,倚在他左肩的江春柔已然发出低柔的微鼾声,“她竟然睡着了,也许她太疲倦了。”
“老韩,老韩。”张行低声呼喊老韩。
“怎么,她睡着了?”
“是的,老韩。她和天佑的故事我刚刚听完,并不动人,只有寒戚。老韩,这些年苦了你了。”
“唉,一介老朽,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我都看淡了。”
“我会常来看你的。我们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