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对着那几只成精似的老人参,受过刁难的孟南微这会想起的,是他们几年一脸喜气洋洋拉来大车年货的高兴模样。
心下又涌上几分酸涩。
这几封信会以各种渠道送到她名下庄铺的掌柜们。
她搁下了笔。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甩去满头思绪,孟南微提笔沾墨,略微思索,敛了几分锐利的笔锋,稳稳写了起来。
以情入局,她输得遍体鳞伤。
她迎窗而立,任由袖口灌满了一腔呜咽的风声。
大概时光最是最残忍,风干了一切美好饱满的承诺。人心散了,就再也拾不起了。
那日春光烂漫,山风微暖,他说,要与她携手白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不知,从来不知。
她沙哑着念着那段她最为喜爱的诗句,一时间,竟只是无语凝咽。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入骨相思……”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抚上玉案的那本深蓝色卷面的诗集,它看起来光滑如新,实际已经有了好个年头,只因主人的细心妥帖。
待侍女磨好墨后,她让一干人等都出去外边等着。
回到书房,看到熟悉的摆设,孟南微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一切的记忆就像昨天。
慕容少昊虽说是多智近妖,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忙着图谋霸业,对后宅的事一概事插不上手,哪怕孟南微消失几个月,忠她的人却还是有大部分的。
经过方才的雷霆发落,在场仅留的几个婢子哪敢怠慢,一个个精细伺候着她到了书房。
“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