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过一段时间疤痕就消失了?”
他点点她挺巧的小鼻子:“你可以试试看。”
她握着他的手掌放在胸口的位置,被小白糖传染得也开始有点打哈欠:“我已经锁好门了,要不我们先睡一小会吧,等我爸妈睡着了你再悄悄出去。”
凌煜点点头,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你睡吧,我走的时候叫你。”
她点点头,头窝在他的颈窝里,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垂眸静静看着她香甜的睡容,被她枕着的肩膀时间久了有些酸麻,像有无数小虫在爬,顺着肩膀一直爬到了心里去。
凌煜举起右手,思绪飘回混沌的2003年的春天。
可怕的sars病毒如洪水猛兽般侵袭蔓延,全国几近沦陷。
那是风暴袭来的前一天,学生们一如往常在学校上课,只是几乎每个人都戴着厚重的口罩,书包里夹着体温计。不知是谁说醋能杀菌,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里都弥漫着浓重的醋味,带着一点烧焦的糊味。
他那时瘦小,孱弱,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曾经留级三年转学来的插班生,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在不同的亲戚家借住,已经转了三四次学,他的成绩又差,几乎没有学校愿意收留他。这一次搬来南市,亲戚原本不报任何希望,想着要是实在没有书可以念,干脆就给他找个技校早早进入社会赚钱去算了。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南市一中这样的市重点学校竟然接纳了他。入校第一天的升旗礼上,校长亲自递给他一套崭新的校服。
随着“叮铃铃”的放学铃声,表面平静的校园里开始涌动起躁动。惊蛰时节,水涨鱼肥,虫兽苏醒。
午休时间的校园十分安静,男厕所附近放置垃圾箱的角落里却发生着激烈的争执。
几个男生将他推倒在墙边,领头的高年级男生一只脚踩着他的桌子,将桌堂里的倒出来散落一地。一旁的小跟班递过去打火机,小头目走到他眼前,戏谑地“嚓”一声打着了火,贴近他的脸。
他不挣扎也不闪躲,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小头目被惹怒了,打火机的火焰几乎快碰到他的头发时忽然换了个方向,被丢进了一旁的堆中。
带头的男生一脸流气:“我们可不是欺负你,你妈是干那种买卖的,谁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感染了呢。那种病就跟艾滋似的,吐沫星都能传染!我们把你的东西烧了,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学校的人身安全!”
他不辨别也不反驳,只是目光笔直地逐一镌刻着男生们的脸,刻入脑子里。火势渐大,隔着灰白色呛人的浓烟,他们每个人戴着厚厚的白色口罩,仿佛纳粹病毒战的士兵,眼神里却充满戏谑的嘲弄。
没有看到预想中他的反应,领头的男生捡起他被踹到一旁的书包,拎到眼前看了看,然后一把甩入了火丛中。
谁也没想到,原本平静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枯木的少年,忽然像头猎豹般冲过去,空手将书包从火堆中拖了出来。
书包的布料已经被烧得破烂不堪,散发着一股劣质塑料和胶皮烧糊的味道。他双眼冒火,顾不得手上的灼痛,喘着粗气将书包里的文具盒掏出来。铁皮文具盒被烤得泛红变形,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那一刻也像烙铁一般在他的手心留下深深的伤痕。
他却像不知道疼,只是将文具盒藏在校服外套下面,严严实实地揣在怀里。
这般困兽挣扎的姿态引起了男生们的兴致,以为他的文具盒里藏着零花钱或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簇拥着将他逼到墙角,一呼而上地拉扯着他抢夺,拳打脚踢。
他硬是死都不放手,顽石一般。直到吵闹声引来了值班的教导主任,训斥了几句,一群男生才将火灭了c悻悻地散了。带头的男生临走前,回头冲他比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