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设多少官位,才能安排得下十万举人,百万秀才?
或许是韩冈准备给举人多一条出路,每年再拿出百十个官职来收买人心。然后就以讹传讹的……
蒲宗孟又摇摇头,如果真有此事,他肯定会早一步收到消息,不会比吏员更慢。
正想着这件事,蒲宗孟就看到了王居卿。
这位兼职的翰林学士难得来到玉堂,蒲宗孟略提声,“寿明,你来得正好。”
待招呼了王居卿过来,蒲宗孟就带着笑把这件事当笑话说了,也试图就此试探一下王居卿。
听了之后,韩冈的这位党羽眼神微微变了,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怜悯,“这事倒有八分是真。虽然不是给举子、秀才们官,不过也差不多了。”
蒲宗孟那一副八面来风巍然不动的姿态终于保持不住了,就像汝州出产的绝品瓷器上陡然裂开了一条缝。
八成是真?还跟做官差不多了?
蒲宗孟茫然不解,但更多是恐惧。
为什么韩冈敢这么做?
还有,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
没能从口风甚紧的王居卿嘴里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蒲宗孟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公厅,苦思冥想也没有一个头绪。
也不知一个人在房中坐了多久,一名胥吏进来通报,“承旨,东府遣了人来,说苏平章有要事相商,请承旨至东府商议。”
苏颂?有要事相商?
蒲宗孟依然恍惚的站起身,他的确要到东府去探个究竟。
只为了探明这件事,他就连心中的胆怯都不顾了。
……………………
王居卿难得看到蒲宗孟如此失态,但他并没有向蒲宗孟透露更多。
虽然东府那边很快就会公布,但自己不能没得到韩冈的同意,就对外泄露出去。
不顾蒲宗孟的询问,王居卿回到自己常年空置的公厅。
空寂无人的厢房内,韩冈昨日的话,仍历历在耳。当时的惊讶和混乱,也同样刻画进了心底。
不过看到蒲宗孟的惊讶之后,王居卿的心情终于像是得到了安慰。
自己只是惊讶,而蒲宗孟则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一远一近,一亲一疏,同为韩冈一系,自己却比蒲宗孟更得韩冈的看重。
在一点点惊喜之余,王居卿对资历极老的蒲宗孟,也有了一分居高临下的同情。
不过说到真正的居高临下,王居卿想,还是韩冈更适合这个词。
韩冈的视角一直都是居高临下,他的计划可谓是高屋建瓴。
在得到韩冈的知会之后,王居卿是彻底的放心了,不用在为自己所持的立场而担心日后。
完全不是世人预想中的那般争执于朝堂,而是欲以大势相逼。
韩冈之前埋下的伏笔,这一回终于亮了出来。
王居卿觉得,朝廷或会因此而乱,但人心必将大半归附。
议会。
这是韩冈对今日朝堂疑虑的回答。
想必很多人会大吃一惊吧?
不由自主的暗笑了几下,想着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有的变局,王居卿开始仔细盘算着自己的应对。
沉思中,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学士,苏平章遣人来,说是有要事请学士到政事堂商议。”
王居卿霍然而起,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句了。
……………………
议会。
因为这两个字,李承之连着两天都没有心情去处理公事。
丢三落四让家里担心,拖着公事没有处理,则让吏员们议论纷纷。
但李承之对此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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