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至少有十一个月空着的院子的主人,肯定也一样早早投靠了中书门下。
想也知道,不是韩冈的鼎力支持,就凭壬人沈括的名头,怎么可能坐到枢密副使的位置上?
就算沈括担任了枢密副使之后,一直都是利用他在工程修造上的长处在京外督办铁路,但多少人不用枢密副使这个好处,也甘愿去京外在工地上吃风沙,只为能对铁路修造多一点影响力——只要把持了一条干线,从中得到的好处,可谓是无穷无尽。
不对!张璪突然站定了,头上冷汗涔涔,面上更是惊骇莫名。
修造铁路要兵,护卫铁路也要兵,这几年,铁路越修越长,调拨给铁路督办衙门的禁军厢军也越来越多,到现在为止,沈括的手上至少有五万以上的兵员。
虽然说这些兵马,分布在全国各地,但京师毕竟是天下至中,是全国铁路汇聚的枢纽。
仅仅是开封府这一片,护卫铁路安全的军队,就有十一个指挥,一个指挥是骑兵,剩下的也都是装备完全的有马步人。由于常年训练,随时随地都有任务,战斗力远不是京师之中那些两日一操、三日一操的禁军可比。
而这些兵马与其说是听沈括的,还不如说是听韩冈的。一旦韩冈有所需求,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人都调过来——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其他禁军,没有兵符,没有枢密院签的军令,根本就调动不出来。但铁路上的护卫兵就完全不一样了,沿着铁路巡逻是他们的日常工作,顺着铁路大范围调动,也是他们的日常训练,根本都不用经过枢密院,更不用盖了国玺的诏书,只要宰相的一句话。
张璪呼吸急促起来。
难怪章惇韩冈都如此胸有成竹,苏颂更是义无反顾。
不论掌握了何等证据,没有兵权的支持,一切都是废纸。但有了兵马在手,指鹿为马都可以。
章惇、韩冈早就做得万无一失,宫中、城中,城里、城外,全都在中书门下的控制之下,小皇帝都没有亲政,怎么跟已经齐心合力的宰相们都。
怎么还不天黑。
张璪右脚不安的跺着地,急躁的望着天色。
之前刚刚结束了朝会,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日头正好,天光明媚,正是出外踏青的大好时节,却不是仿效苏颂,去宰相府上表心意的时候。
不能等了。
如同火烧脚板心一般,张璪再也无法空等下去。
天子今天在殿上已经明明白白的把他对宰相的敌视给表现出来了,三位宰相不会犹豫太久了。
而群臣之中必然有人想要搏上一把,自己再去得迟了,说不定到的时候,政事堂那边早就处理好了,再没自己的事。
中午,中午就过去!
张璪尽力收敛了心中的浮动,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现在去还不是时候,中午是最合适的。
他随手翻着送上来的公。文,想要在中午之前,处理完自己的工作。
突然之间他的手就停了,他盯着眼前的一份调任公。文,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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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王舜臣回京述职,这一份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章惇和韩冈真想做些什么,他们肯定要把手上最有用的棋子都拿出来,不可能棋局都进入中盘了,还把一边的车马炮放在原地不动。
但放李信出京,调任宁夏路担任兵马副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啊。
熊本丢下笔,手撑着下巴,苦思冥想起来。
以李信的身份,虽然权柄极重,地位也十分重要,想要调动他,必须得到太后的许可,不过他名义上还在铨曹四选的审官西院的安排中,政事堂也能就此一话。
如果是在平常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