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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怎么还不出来?”
周南在灯下焦急的说着。
严素心坐立不安,就站在门口向外望:“是啊。都什么时候了,再忙也该派人送个信回来。”
云娘紧紧咬着下唇,手上的针线活早就没有按着样子来绣了,手上扎了一个个血点,都没觉得痛。
“别急,再等等。”
王旖说着冷静,但紧紧皱起的双眉,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中的忧虑。
韩家内外灯火通明。
后堂中,韩冈妻妾都聚在一起,等着家中的主人回来。
就算是李信和王厚先后报了平安,黄裳等一众门人也都来问安
但韩冈本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口信传回,这让她们一个个都放心不下。
王旖宽慰着几位姐妹:“今天官人多半会留在宫中。多半稍晚一点就会派人出来传信的。”
“可是……”周南yù言又止。
王旖明白,摇头道:“没事的。”
可她也是一样难以安心。只要还没看见韩冈回来,终究是放心不下。
“京城虽好,还不如在外面过得安心。”
王旖闻言苦笑了一下,严素心的抱怨说到了她的心里。
早上送了韩冈出门,对王旖来说,今rì不过是寻常的一天。但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就听闻宫中有变,之后又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二大王贼心不死,竟然联络了蔡确和两名权阉发动了宫变,囚禁了太后和天子,大喇喇坐在了大庆殿上,等待群臣参拜。逼得丈夫在殿上挥锤杀人,而且是宰相,方才扭转了局面。
王旖乍听闻便惊出了一声冷汗,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黄裳等门人上门来,名为安慰、实则沾光。谁都知道,经过这件事后,再没有什么事能阻止韩冈回到两府。
可在王旖看来,这做官都做得提心吊胆,每天都要在刀尖上走路,还要与政敌相争,又为了道统,四面树敌,这样的官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一rì之间,或入云端,或坠泥沼。其得失进退,皆是归于天命——天子之命。
还不如退到地方军州上去。
一旦退出朝堂,按照多年来的惯例,留在朝堂上宰辅绝不会赶尽杀绝,天子也会刻意保护。
天道好还,报应不爽。谁知道过个几年,这一位被赶出京城的失败者,会不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皇帝也需要留一把刀子,用以威慑朝堂。
就是当年新党对旧党,从上到下皆视如寇仇,yù除之而后快,最后还不是一个个在地方上安享富贵?
而且做到韩冈这个地位,离开京城到地方任职,谁还敢劳动他做事?就是每天开宴饮酒,来自京城的诏书,也不会是斥责,而是问一下酒够不够喝,钱够不够花。
好生的休养几年,让家里安安心,也能教导着儿女们成才。
可事情哪有那般容易。
王旖叹着:“也要官人愿意才行。”
韩冈有其目标,他要施展抱负,就必须留在京城中。可这样一来,rì后如今天这般要担惊受怕的rì子可能会更多。
正苦恼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一片人马喧哗,那声势是她rì常听惯了。
王旖惊讶的站了起来:“是官人回来了?”
的确是韩冈回来了。
韩冈在外院没有耽搁太久,门人如黄裳,都以为韩冈会在宫中值守,早就告辞走了。
没有什么事需要吩咐,他很快便踏进了内院,
王旖已带着周南、素心和云娘,在门内等候,看见韩冈,便一起
反复说着:“官人回来就好。”
“都哭什么,乱臣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