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的通告中,折可大看看折克仁,折克仁也瞅瞅折可大,叔侄俩交换了一个你明白我也明白的眼神,一同默不作声。
“枢密在河东经略任上的时候,曾经有过进剿匪患的念头,不过当时首要的目标是辽、夏两国,区区匪患根本不上台面。只能排到后面再后面。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终于能腾出手来,枢密又被调回了京城,连顺手打扫一下庭院的时间也没有。”
章楶摇摇头。那是因为天子不放心,又为了不影响到正在进行的宋辽谈判——生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引起辽人的误会。
“等到这一回辽军入寇,韩冈仁心,想过收复这些积年老匪,让他们能与河东军民共赴国难。可惜这些贼寇没有几个懂得大义。”
盗匪的确不知大义。黄裳自己说得都想笑了。在这个时代,民族大义虽然没有后世说得那么明白,但由于五代时沙陀祸乱中原,立国后契丹、党项接连成为国家大患,对异族的敌视和不信任其实已经浸透到了大宋的普通百姓身上,在士人阶层就是中的华夷之辨成为仁宗时代各家学派的中心议题。
不过河东匪患之所以没有赶着来受招安,完全是由于韩冈的‘吝啬’——主要是韩冈很反感杀人放火受招安这一套强贼做官的传统流程——既然韩冈不肯拿出实质性的好处来,那么绝大多数有名有姓的太行山贼哪个肯甘心响应他的号召,与同血脉同出身的河东百姓共体时艰,共抗辽军?反而是乘机劫掠地方,在辽人造成的灾难之后,又给当地百姓带来了第二次的灾劫。
“所以枢密说了,匪患刻不容缓。太原已定,现在为了忻州的稳定,必须要剿灭太行、五台的匪患。”
所有人都知道,忻州和代州之间隔了一座五台山,只剩最西侧忻口寨所在的那十七里山口有着坦坦大道勾连二州。
韩冈驻军在忻口寨,忻州就是他最可靠的后防。只要忻口寨不失,忻州就能维持稳定。更南面的太原府更不会有什么乱子。
“白玉是关西宿将,手握精锐万余。名将强兵,由他主持忻州剿匪,忻口寨当可无忧。”
黄裳的总结陈词,有着韩冈的称道,人人点头称是,似乎没人想得到忻州和代州之间只有一座五台山。
是的,只有一座五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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