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绝大多是吐蕃贵族一样,对汉人的文化心向往之看到染了一层血色的天际,不由得想起了这个词可他再仔细回想,却也想不出来是在哪本汉人的书上看见过
但木征也不会像汉人的书生那般吟诗作对,看着漫天的红光,只是心惊于这颜色实在不吉利恐怕也是上天在昭示着很快便是大战降临
念了几声佛,收回视线,木征走进帐中
帐内正中有一人跪着,见到木征进来,便立刻五体投地的将脸贴在地上,等着木征发落
木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坐下来喝茶,也不搭理他
这是他弟弟派来的求援使节,几天下来,已经看得厌了
领有武胜军的弟弟瞎吴叱,这段时间以来,一天三封急报,一个信使接着一个信使说鸟鼠山对面的古渭——现在已经改名做通远还是陇西的——已经聚集了十万宋军,转眼就要攻打过来第一步是武胜军,下一步,可就是河州了
瞎吴叱在求救的信中哭诉着,请他念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还有唇亡齿寒的关系上,拉兄弟一把
要是真如瞎吴叱所说,宋人真的派来十万大军,饿都能饿死他们如果饿不死,那就是他木征坐下来等死,拼不过的
实际上,木征猜度着宋军最多也就是一两万之间,再多了,宋人供给不起——鸟鼠山中的大来谷并不是多好走
可是莫说一两万,就是七八千就已经很让人头痛了
武胜军能不能保住,木征并不看好如今的宋人越来越难缠,这是无可否认的现实
听说在今年的早些时候,宋军在横山把西夏国相梁乙埋亲领的大军,打得大败而逃要不是当时宋人正逢上国中内乱,前线被迫回师,梁乙埋说不定都回不了兴庆府,得埋骨无定河畔
相距千里,木征也分不清传言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宋人本来肯定是占了上风,只是因为内乱撤军,让梁乙埋得意安然回到国都去
因为在来往河州的商队中,多有人在传说此事,众口一词在他们嘴里,惋惜之辞溢于言表,深恨宋人没能把梁乙埋和他所率领的党项大军留在横山深处——在河西之地,不论是哪一族的商人,多不会对劫掠成性、惯于背信弃义的党项人有任何好感
木征不想与宋人交战,打起来对他也没有好处许多时候,木征还幻想着跟他的叔叔交换个位置,让他做着赞普的叔叔,来为自己堵着宋人和党项而不是眼下截然相反的现状
可是宋人现在咄咄逼人,都打上门来,也不能不应付正如瞎吴叱说的,今天宋人夺了武胜军,明天就可能把手伸到河州来木征很清楚他的居城地理位置有多好,只要宋人有心控制河湟,少不得把河州城占了
木征慢慢的喝完茶水,把剩下的残渣一起倒进嘴里,咀嚼着里面的酥油和茶叶的清香,一点也不浪费
思来想去,木征终于有了决断他对弟弟派来的求援使节道,“跟瞎吴叱说,不要硬打先避过风头,转到后面我会派人来帮他一起断了宋人粮道饿着肚子,宋人待不长久”
木征的话只用了一天便传到了瞎吴叱耳中
“不要硬打?避过风头?那我这临洮城怎么办?”瞎吴叱脸上没有急怒之色,但语气的尖锐,明明白白的把怒火中烧的心情亮了出来,“难道留给宋人不成?”他质问着
使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任凭瞎吴叱发泄着怒气
董裕死了,排在老三的瞎吴叱,好不容易继承了他的这块地盘一年来,他费尽心力的去治理武胜军的各家蕃部,只想把这片洮河边的土地,打造成不逊于青唐、河州的富庶去处
但他一年来的心血结晶,长兄木征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要他放弃看着人口渐多的城市,还有自己所居住的修豪宅大院,瞎吴叱如何能舍得丢下这些他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