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变法派的干将但是韩冈对眼下炙手可热的进军罗兀的计划,却完完全全的站到了反对派的那一边
韩绛那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军齐集,钱粮皆备,从上到下都知道要打仗了,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可能突然收手,就是天子也很难阻止烽火燃起韩绛又是宰相,他在外领军,枢密院管不到他头上,天子的诏令他也完全可以不加理会韩冈在天子面前说什么没用,最多也只不过是证明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罢了
只是不论是从眼下朝局的稳定上,还是从维持与韩绛的关系上,王安石都不便让韩冈去动摇天子对横山战局的信心尽管韩绛一旦得胜,回来后王安石也得避他锋芒,但凭着王、韩两人的交情,以及共同的政治利益,王安石都会对开拓横山一事鼎力相助否则让韩绛听说了王安石在战前放了韩冈在天子面前进了谗言,等于是把韩绛往政敌的方向推去
而且对王安石来说,他也不想听到有人反对陕西的战事司马光连上三本,先是反对整修长安城防,继而反对河湟开边,最后就是对横山的战事大加指责旧党赤帜所反对的,正是党要支持的,如果其中出现了一点动摇,就等于是在大堤上开了个口子,让反变法的一派乘虚而入,由此为切入口,重又开始攻击法
以己度人,韩冈自问处在王安石的位置上,也会想着把反对的声音都给赶出朝堂去如果做不到全部驱逐,那就有选择的排除越是思维清明、手腕出众的越不能留,只把那些仅会叫着大道理,实际上百无一用的废物,留下来让他们恶心人
韩冈突然失声笑起,真是闲得没事做了,竟然帮着党想着如何打击政敌,还把自己给绕进去
见不到天子那就不见好了,反正迟早能见到的如果今次的退让,换来的是远离鄜延路那个漩涡,这笔买卖就做得不算亏——他可不想自己的名字跟失败联系上
韩冈笑声未落,一名驿卒在院外敲门,递进来一封信,说是送信之人要见韩冈韩冈把信拆开一看,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块薄薄的绣了鸳鸯的丝巾韩冈算不得风流人物,在京城中,会送这等女儿家信物的也只有一人,他忙唤了李小六,出去把人接进来
果然是墨文,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周南身边的小女使相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个头已经蹿了两寸多高
墨文来到韩冈面前,行礼过后,小女孩儿很大胆的抬头与韩冈的眼神对上,“小婢受我家姐姐的嘱托,要传话给官人,不知官人可曾记得当日的三年之约?”
“这不是你姐姐的原话”韩冈摇头笑了笑,小女孩的脸上藏不住心事,她进来后老道的韩冈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你家娘子那里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小婢只是怕官人忘了当初的约定……”
韩冈的嘴唇不高兴的抿了起来,如刀如枪的眼神,盯得墨文越发的不自在,声音细了下去
熟视良久,韩冈单刀直入的问道:“有谁在缠着你姐姐?……既然你姐姐已经托付终身于我,无事不可直言何须相瞒,直说无妨”
小女孩儿终于怕了韩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低下头,吃吃的轻声道:“……是雍王殿下”
“谁?”韩冈愣了一下
“是雍王殿下”
“当今的二大王?”
“对”墨文突然爆发一般的大声叫着,她又抬起了头,小脸上怒气冲冲:“就是官家的嫡亲弟弟前些日子,有个侯强要姐姐陪夜,被姐姐拿着官人送的匕首给吓走了但现在雍王殿下化名秦二,一直缠着姐姐……”声音中渐渐带起了哭腔,“官人,你不知道姐姐的性子,逼到最后,她真的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韩冈看着眼含珠泪,雨带梨花一般的墨文,平和的笑了起来:“前次相别时我也跟你姐姐说过,我韩冈骗人的时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