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孟秋时节,地处风云境西北边陲的红狐狸村,村外的风景一片萧瑟。秋桐树叶随着北风簌簌飘落,时令已经不允许温暖的存在,大概是为了表示对寒冷的尊重,人们纷纷加上了较厚的衣物。农耕文明的农忙时节刚刚结束,家家户户都收够了粮食,再过几天就是人族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整个村子都洋溢着欢喜。村东头的老爷爷忙着含饴弄孙,街坊邻居遇到的时候也都会给对方一个微笑,朝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开启了红狐狸村新的一天。
晨钟敲响的时候,村寨大门口的塔楼凉风拂面,一个中年男人慢悠悠地晃上塔楼。他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甲胄,背上的那把擦得锃亮的火枪,是百年前军队就淘汰的制式装备。中年男人打了个哈欠,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抖出最后一撮烟叶,点燃了一支土烟枪。男人猛地吸了一口,抱怨了声:“这鬼天气,真冷啊。”
李俊像往常一样,带一点烤的干粮,一根烟枪,大清早出现在了村寨的小塔楼。这是李俊的规矩,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都不能坏了他的规矩。又是一个千篇一律的早上,几个给村寨大门站岗的一个哨兵跟他打招呼:“李叔,起的早啊。”
所谓哨兵不过是个好听的称呼,那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儿,也是红狐狸村朴实的农户子弟,拿起锄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红狐狸村村民。
李俊哈哈一笑,“早嘛。”
红狐狸村的早晨还是比较美的。村子处在丘陵地带,两面环山,围起村寨的是半圈城墙,城门就是村子的大门。这城墙看上去宏伟高大,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霜雨雪,即使是村里最年老的老人,也没法解释这城墙是从何时修建的,小辈问起时,只说是很久很久之前,至于多久,就没人知道了。红狐狸村离最近的县城都得走一个多月,几十年前原本还有几个邻村,后来强盗肆虐,邻村人一商量,觉得红狐狸村不错,一拍即合就全搬来住了。
李俊弹了弹烟灰,眯起眼睛看向村外荒凉的远山,秋日的阳光为大地镀上了一层亮黄。他又举起老烟枪,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雾,烟雾还没吐完,李俊便一阵咳嗽。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站岗的一个哨兵揉了揉眼睛,然后举起和李俊同款的火枪,大声呵斥道:“停下,什么人?”
李俊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几个站岗的小伙子都下去了,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合计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也跟了下去。
在村寨大门面前十步远,一个年轻人和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被几个站岗的哨兵包围着,朴实的小伙子们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多看了白发女人几眼,哪知这女人竟然美得让自己视线不愿移开。跟这白发女人一比,红狐狸村的村花姑娘立刻变成了狗尾巴草似的存在,足足让一众哨兵失神了几秒。
白发女人正是廿二嘉平,铁打不动的一身白衣白裙,顾藏锋站在她的身侧,女人的怀中上还抱了一个包裹,宋北辰在包裹里安静的睡觉。
看起来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差,但却都是强弩之末。廿二嘉平凭着星辰露撑起来的那口气,一直没有倒下,顾藏锋也一直在坚持,在巨舰失去控制之后,他立刻带着师父和婴孩从巨舰里逃了出来,随即遁入虚空,在虚空中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安全落地。
值得庆幸地是,巨舰虽然没有回到港口,但是离顾藏锋一行人地目的地很近,稍做休整,又经过半天跋涉,他们终于看到了红狐狸村地大门。
而此时,哨兵也看到了他们,那一声大吼,把熟睡中的宋北辰吓得一哆嗦。不过这个睡神连身都没翻,继续睡了过去。
借着大家失神的几秒,李俊已经走到了人群的中间,这一堆人里,除却几个二十出头的哨兵,就只有李俊是个中年男人。谁最具有话语权就更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