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龙才不是酸腐文人,人家是大文学家呢。”李云倾小声嘀咕。
李俶听到了她的嘀咕,淡然一笑,道:“渤海王大钦茂,乃大家亲封的渤海郡王大祚荣之孙,其仰慕我大唐文化,事唐恭谨,恪守臣礼,受到大家赞赏。天宝元年,大家还对其加授特进太子詹事c太子宾客。且渤海弹丸之地,又怎敢如此挑衅我大唐天威,此事完全是胡编乱造。”
李云倾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李俶——真是冯梦龙编的故事啊,其实番邦渤海国没有挑战过大唐。
她想,关于玄宗朝的国家大事,还有李白求官做官的这一段,李俶作为玄宗朝的皇长孙,是相当的有发言权的,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不知从何时起,李云倾竟对李俶如此信任了。
李俶看着迷蒙的李云倾,知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渤海国确曾进犯过我大唐登州。”
“啊?”李云倾瞪眼。
刚说的“又怎敢如此挑衅我大唐天威”呢?怎么转眼又进犯过登州?
这是“逗你玩”呢?
李俶揶揄地笑,道:“开元十四年(726年),黑水靺鞨向我大唐求官,大钦茂之父渤海武王大武艺,疑求官乃是与大唐谋划将腹背夹击攻打渤海,竟举兵进攻黑水靺鞨。”
“二十年(732年),又进犯我大唐登州,被镇压之后退兵,后又遣使来朝,附表谢罪。”
“既然是弹丸小国,又屡次挑衅,为何不灭了他?”李云倾问。
李俶笑道:“此乃大家深谋远虑,安抚渤海王,使其永为大唐藩屏,效节大唐。”
“哦。”李云倾点点头,转眼又总结道:“那李白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写过‘吓蛮书’。”
李俶笑着摇摇头,却说:“唔,有可能。”
“二十三年(735年),太白西游,恰逢大家狩猎,乘机献上《大猎赋》,欲得大家赏识。后,又向姑祖母玉真长公主献诗《玉真仙人词》,又结识贺知章,被其惊为‘谪仙人’,是年,渤海武王遣使来朝,附表谢罪。”
李云倾小小的得意。
看来李白真的写过“吓蛮书”。
李俶好笑地看着她,徐徐说道:“然,太白初次觐见,乃是天宝元年(742年)。”
李云倾掰着指头算了算,竟是七年之后,又想错了。她丧气地垂下了头。
李俶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竟有些不忍,遂收了调笑的心思,耐心地分析道:“且不说高将军从未当过监考官,就是不计高将军与杨国忠是否当过监考官,这杨国忠是何许人也,吾不知,然高将军对大家最是忠心,又岂是贪图书生小利而祸乱科举之人?”
“杨国忠就是杨钊。”李云倾道。
“唔。”李俶点点头,垂目沉思,他有些不解,杨钊怎么会被称为杨国忠呢?怕是后来被祖父赐的名吧。
李俶心思电转,转眼就想通其中曲折,对李云倾说道:“杨钊乃是天宝四载贵妃被册封之后才来到长安,掌权也不过是近两三载之事,而太白辞官却是在天宝三载。”
李俶微笑道:“故此,太白科考与辞官之时,杨钊不过是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手下的一个小吏而已。”
一个小吏远在剑南的无名小吏,怎能主持京城的科举?
认真听讲,还会思考,李俶满意地笑了,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他接着说道:“高将军追随大家几十年,对大家忠心耿耿,深得大家宠信,就是诸王c公主,也对他尊敬信赖,并尊称他为‘阿翁’。”
“虽则阿翁权倾朝野,然其心细谨慎,行事端正,时常会为诸臣及诸王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公道话,且从不骄横,故此群臣都对阿翁尊敬有加,就是那些贤相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