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直接行到府中,得到消息的知桃早就备好了干净衣裙给她换上,但下车时白凌波还是觉得脸皮发烫,所幸院里并没什么人。萧鼐回来就睡了过去,寒哲的脸臭得很难看,但听说药王应了给他医治还是压制不住有些欣喜,心里也对这个娇俏的小王妃刮目相看。
两人歇了不多时,快到正午用饭时,萧鼐还没有醒,药王一行三人轻松避开守卫大摇大摆就坐进了前院正厅里,传玉追过来时,白凌波已经在了。
小女孩儿吃了两块糕便催着他师父去看萧鼐,白凌波引着两人到正殿,萧鼐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药王阖目搭脉,按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他一指萧鼐的两条腿,“这是哪个庸医让他将毒压制在这里的?也不怕这两条腿废了!”
寒哲一听就炸毛,跳了出来,“你胡说什么,我的方子要不管用他怎么会五六年没事!”
药王瞥他一眼,满目精光,“你用的以毒克毒的法子,须知这么多年他体内的毒,他的身体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所以我也一直在给他更换药方……”
“可你,连最初的毒药是什么成分都不知道。”
老头儿毫不留情,寒哲满脸尴尬。
他说的不错,萧鼐初到雪空山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治过了,身体状况确实糟的很,就连师父也诊不出他中的是什么毒,只能根据当时反应出来的症状为他下药,后来查遍医典药典又多方比对,这才确认是中了鬼寒霜,后来虽然也找到了解毒的方子,可那是师娘留下的残方,谁也不知最后几味药究竟是什么。
药王看他说不出话来也不咄咄逼人,取出银针刺在萧鼐指腹上,一颗血珠子慢慢冒了出来,他抹到自己手指头上搓了搓又闻了闻,眉头皱起。
“师父?”
小女娃儿担忧地看着他,药王没吭声再次刺出一滴血,这回却是抹到口中,砸砸嘴似在尝味儿,众人都没见过这种诊病的法子,个个瞪圆了眼目不转瞬地盯着他看。
良久良久,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药王点点头,“没错,是鬼寒霜,这东西已多年不见了。”他赞许地看着寒哲,“你小子还不错,就是方子老了些,用药稍欠火候。”
寒哲额上冒冷汗,药王的名号果然不是白来的,真恐怖啊,他只不过是尝了一点点血,竟然就将萧鼐的情况摸清了!所以师父当年也没骗他,药王是医术绝顶,师娘是用毒圣手,自己继承的这一身医术至少有一半与药王谷是同宗同源。
老头抚了抚长须,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白凌波,“治病的法子有快有慢,丫头你要选哪一种?”
白凌波微愣,“快的如何,慢的又如何?”
“快的,三月可将毒素清理干净,就是法子有点疼,不过三月期限,保管还你个活动乱跳的小相公。”
“慢的嘛,就是比较温和,法子和这小子差不多,吃药放血,不过,这受罪少时间自然就长了,大约还得一年半。你要选哪种?”
“那疼是个什么疼法?”寒哲皱起眉头,他根本想象不出药王究竟会用什么法子治疗。
“大概就是脱胎换骨,再世为人。”老头子手捻银针,呵呵笑着口气轻松。
寒哲脸色一凛,“前辈说的,难道是,洗髓伐骨?”
药王笑而不语,白凌波望着寒哲看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选择。
此时此时他也非常犹疑,这洗髓伐骨不过是存在于典籍中的高深奥秘,他没见过,更不了解其中的关窍,所以根本无法估量萧鼐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只好报以无奈的沉默。
药王看了一眼沉睡的萧鼐,“小丫头要是觉得难以抉择,不如亲自己问问他!”
白凌波扭头看床上,萧鼐动了动手指,悠悠醒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