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波和知桃都愣了,那一套东西,不是新年朝拜,从宫里带回来的么……怎么会有毒呢?
她拿在手里怎么也没有看出异常,“这盒子是银子做的,若脂粉里有毒,盒子不是该发黑才对么?”
“照理该是如此,但其实也不尽然的。”
小姑娘捏着鼻子打开那套妆奁匣子,拿起根簪子戳出点粉末,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微微洒上去,从自己袖口取下一根银针在那粉末中抿了抿……
银针慢慢镀上一层黑色。
她抿着嘴,“这干粉是没有毒的,但若跟人体肌肤上的油脂和汗水相融,毒性就会显出来了。”
知桃脸色煞白,看着白凌波勉强笑了一下,“看来是奴婢自作自受,贪图便宜偏又见识短少,竟然买到了这样害人的东西,幸好被小小姐发现,不然可要大大地倒霉了……”
白凌波晓得知桃的用意,她是想遮掩这东西的来处。
当时皇后宫里的妃嫔众多,再加上从各处封地赶来的宗亲,人数确实不少,白凌波诚然已经想不起究竟是谁送了这套东西给自己。但那些人大多与自己没什么过节,真正不想自己好的,总不过是那几个人。
究竟是谁呢?
不管这东西是原本有毒,还是后来被混入了毒,这都不是小事情,此时确实不宜声张。
白凌波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做得对。
小女娃儿却嘀咕起来,“这脂粉是便宜货嘛?可这毒却是很贵的耶……”
“真厉害,看不出你还是个小神医呀!”
白凌波打断她的话,小女娃儿听了这话很是自豪,挺着小胸脯得意洋洋。白凌波赶紧问她,“不知这毒是否严重?可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哦……”
小女娃儿好似才想起这回事来,拍着小胸脯,“简单!这毒的特点是无色无味,润物细无声,用久了会伤女子脏腑,但初期毒性还是不算猛烈的,现在好治的很!”
她拉着知桃捂嘴嘿嘿笑,“这个小姐姐肯定是还没有成亲,所以才用几日便冒出红点点了。凌波姐姐你可不要碰它哦……”话毕拉着知桃就往外跑,想来是去医治了。
白凌波脸色更黑,这分明便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若不是自己本就不喜用这些东西,若不是知桃半途讨了去……阴差阳错,真是好悬……
此时她只觉得心神疲惫,颓然歪在椅上坐了良久,半晌半晌才站起身来,看着手边那精美而冰凉的银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在手里迈步出门。
……
正房之中,萧鼐正歪在榻上,垂目打量着手里的请柬。这是今日晨间宁王府送来的,说是稀世珍宝伽罗花将在明日盛开,萧琰为此特别在府里设下赏花之宴,邀了许多好友去欣赏。
说起来,他对这种事一向不怎么热情的,不过此时嘛……一抬头,门口一抹倩影摇来晃去,步伐踌躇,不由得眉头一挑,“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心神不宁?”
白凌波挨进屋里,沉默着挨着他坐下,将那银盒放到他手边。
“这事,我本来不想拿来烦你的,但终究事关重大,我怕做不好”
萧鼐来了兴趣,她还甚少有这样庄重踌躇的时候呢,“想那许多,说来就是了。”
白凌波将银盒打开,“这是朝拜日那天得的,我想不起是宫里赏的还是宗亲夫人们送的,就算现在要核对只怕也查不出来呢。”
萧鼐一点就透,“你说,这东西有问题?”
“知桃的脸已经出疹子了,”白凌波点点头,“方才药王身边那小姑娘特意回来跟我说的,她说,这毒时日久了会伤女子脏腑,成婚后的女子更加碰不得……知桃怕是替我受过,瑾言你说,究竟是谁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