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大约就是这样吧,你觉得不值得,在别人眼中或许比天还大。幸好这世间之人并非都是蝇营狗苟之辈,不然,那将是多么无趣而可悲的事情。瑾言,你说是不是?”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白凌波口中喃喃。萧鼐忍笑,不知这小人儿哪里来的这么深的感慨。
传良和祝轸将那刺客抬走,白凌波还想同胡青说几句话,萧鼐却咳了几声,直说身上不爽,她只好先扶他进屋,两人方一转身,就听身后的上官晴雪突然哎呀一声。
“王爷,你,你怎么站起来了?!”她捂着嘴看萧鼐,一脸的不敢置信。
“啪”一下,扇子敲到头上。
胡青一脸鄙弃,“敢情这大半天的话白说了,上官小姐一双明眸竟不知看的都是什么。”
“喂,书呆子!我再次警告你啊,别以为你长得瘦我就不敢打你!我不过是怕把你打死了知不知道?!”
“啧啧,瞧你这手舞足蹈的样子,哪有点世家小姐的模样,有辱斯文!”
白凌波和萧鼐相识一笑,心说两人倒有趣,自己竟不知他们何时凑到一起去的。萧鼐叫住她,心情颇好。
“今日这事做的不错,陛下面前我会记你一功的。”
“不要不要!”上官晴雪吓得连连摆手,“如今太子殿下正为刺客的事发愁,我小叔已有一日未回府了,被他知道我有线索却不告诉他,他肯定会把我撒谎装病不去围场陪驾的事告诉老太爷的!”
她眼巴巴地看萧鼐,“王爷不如撤了先前的口谕,好让我时时进府探望凌波姐姐?”又跺脚,“这个小传玉啊,我真是,真是胜不过他,第一关都过不去,更不可能打过传良了!”
“准了!”
萧鼐摆手示意二人离开,回身拉过白凌波就走,少女扯住他的衣带。
“你说,传良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审犯人让他很开心么?”
“嗯,一门手艺荒了六七年,如今重操旧业总是要激动的。”
“那你说,传良和传玉还有祝轸,究竟谁的功夫好一些?”
“自然是传玉了,为夫亲自教导的,娘子觉得如何?”
少女忍俊不禁,“那你不是明着欺负一个报国好少女了?”
男人没有丝毫愧意,“是她自己选的,我又没逼她。”
……
次日一早,易明堂如约将那女子带了来,此时萧鼐正在前面院里看卫士晨练,见易明堂进来便让传玉将人领进去。白凌波把两人安排在客房,因见那女子衣着单薄,身形瘦弱,便又叫知桃回房再取两床被子来,她自己则转到厨房,吩咐嬷嬷准备早饭和热水。
灶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盖子掀开,里头是她喜爱的银鱼羹,不过今日好像嬷嬷换了材料,白凌波忍不住想先盛出一勺尝鲜,刚拿起勺子就觉门口一黯,萧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两个嬷嬷赶忙行礼。
“君子远庖厨,王爷怎么忘记了?”
白凌波笑嘻嘻道,她就着汤勺小小地抿了一口,鲜美的滋味让她满眼放光。
“我也不知怎的,行到此处,便挪不开脚了。”他微微笑着,越走越近。
“卫士们还都在前面练着呢,你倒是偷懒!”
“有传良和祝轸,我乐得偷懒。”
热气氤氲中,白凌波盛出一碗汤来递给他,“来尝尝?”
“好啊!”
他欣然接了碗,一小碗汤很快见底。
“王妃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贤良淑德,艳色倾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白凌波含笑垂头,莲步轻移,背着身慢悠悠转到炉灶另一边。那案上有一把剔骨尖刀正插在一大块牛肉上,她抄起来在巾布上慢慢抿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