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晓得真实的你,他会作何感想。
这句话一直在白凌波脑中转着转着,神思不由得飘到很远。从长宁街头到御王府,所有的事,一点一滴,自己诚然没有对他隐瞒过半分,难道这样还不够真吗?
她从来不是一尊悲悯无度的仁懦菩萨,这一点,萧鼐恐怕比她更清楚。相反的,从君瑾言到御王,他的过去和现在倒还有许多许多未曾与她分享的隐秘。
有时候白凌波也会问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搜索枯肠,似乎也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她喜欢的,就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无话可说,却不觉尴尬的那种感觉吧。像相熟的故友和亲人,不论做什么都令人内心平静,精神愉悦。尤其是,当她再次见到他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是啊,他现在就是自己的亲人啊!
白凌波摇摇头,突然有些同情起云瑶来。她与萧鼐相识这么多年,对他的记忆和认识,恐怕还一直停留在幼时。如今宁愿这样为他,也是真的太喜欢他吧……
心中忽地有些恼恨,是他做事拖泥带水么?既然不肯接受云瑶,为什么不同她讲清楚?这样糟蹋一个女子的情义,真的一点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白凌波默默往回走,连招呼也忘了跟蒋平打。祝轸跟在一旁欲言又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妃,这是个计啊,你,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白凌波回头瞪他,“你让我怎样?缩着装怂吗?也不怕丢了你家王爷的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轸搓着手,“云瑶郡主不足为虑,咱们这些人都是骑射的好手,随便挑出哪个来都能助你,可是,明日镇南王世子就进京了,王妃这次,怕是输定了……”
“谁说的!”
传玉抱着药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走过来看着白凌波,满脸傲气,“她傻你也傻!笨!”
“哎呀你这臭小子,敢说起王妃来了!”
白凌波还没出声,知桃先就嚷了起来,传良蹭一下蹿到旁边,“你个小丫头,就知道凶我,刚才怎么不见出来你护主!”
“你!”
知桃气得脸通红,追着传玉跑到前面去了。白凌波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听祝轸闲话那镇南王。
据他说,这镇南王原是皇帝陛下军中挚友,因他勤王有功,后来在平定南夷时又居功甚伟,故而陛下令他统率黎州、陵州、云州军政大权,管辖南国半壁江山。再后来迎娶公主,加封镇南王,成了妥妥的人生赢家。
“西南蛮夷素来有不臣之心,镇南王妃又不喜云州湿热的气候,所以一直在京中长住。云瑶郡主自幼便是在皇后身边长大,比旁人更加娇贵,镇南王又是个女儿奴,如今这般任性骄纵也不奇怪。”
“嗯,夷人的事我知道。后来不还是萧鼐助他击退的嘛?若无当年那一仗,只怕如今也难有这般安定清闲。”
年轻有为,又有上辈人的情分,镇南王要把女儿许给他简直再平常不过了。可为什么,他却不认了呢?难道与当年那一场兵败有关?
“王妃……”祝轸突然站住。
白凌波回头,“干什么?”
“您这样直呼王爷的名讳,怕是不妥吧?”
祝轸看看左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近旁护卫之人有些竟毫不避嫌地盯着她看,那目光深沉复杂,似乎还有着一丝疑虑。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祝轸压低声音,“这些人同王爷一起出生入死,个人荣辱实在不值一提,唯一不能容忍地便是有人对王爷不敬。方才那兄弟虽是护你,到底还是因着您是王妃啊!其实大家也并不是对您有成见,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白凌波微微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