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场遭遇,商队的行程误了半日,天都擦黑了还没有赶到下一个镇子,崔管事带着众人宿在了最近的驿站中。驿站一向都是鱼龙混杂的所在,尤其是这种山林野地里的,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刚才进来的时候,白凌波就留神看了,大厅正中间是几个吃酒的粗犷汉子,两侧墙边有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众人各自喝酒吃饭,互不理睬。
商队众人找地方随意坐下,崔管事和两个小妾刚入座,大厅中的几个汉子就开始偷瞄,几个书生模样的人也在窃窃私语,白凌波离的近些,听来听去左不过是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酸的烂词,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令人生厌。
用过饭后,白凌波照旧自掏腰包住了个单间。那边,崔管事宠爱红姐儿两人住了一间,那贵妾愤愤不平却也无奈,生气将几个丫头都塞到房里伺候她,崔管事也不理她。
烫了脚就要入睡,白凌波突然想起自己上楼时底下那几个汉子的目光,心里一突,立刻麻溜的起来,抖抖包袱,摸出来胡青给她的那一个小锦包,挑拣片刻取出两个纸包来,往窗户和门口上都撒上些药,又在枕头边儿上放了两包。
放下帘子,白凌波和衣躺在床上。
许久没有动静,会是自己想错了吗?
白凌波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更声响了两下才勉强有了些困意……
“咕咚”,一个闷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白凌波猛然惊醒。
她隔壁住的是崔管事的贵妾和那几个小丫头,方才那声音是什么?怎么听着像人栽倒在地呢?
烛火照着满室明亮,晃得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白凌波撩帘子下床,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上,愣怔之间,就见门上映出个黑乎乎的人影,接着一根细竹管穿透窗户纸伸看进来,噗一口,白烟儿冒出……
白凌波睁大了眼睛,靠,果然不出她所料啊!
隔壁什么声音都没了,白凌波心里微惊,别也是被人用迷烟弄倒了吧……她快速倒茶将帕子弄湿缩进床帐之中,左手掩紧口鼻,右手拔出匕首,紧张地看着外头。
门缝里插进一把尖刀,几下就撬开了门栓,嘎吱一声,一条腿伸进屋来。
白凌波透过床帐的缝儿看过去,那是个黑衣男人,他蒙着口鼻,看不出面目。
他推门进来,没察觉头上轻飘飘洒下一阵灰色粉末,男子仰头看去,打了两个喷嚏。
“你轻着点!别惊了人!”外头又走进一人。
“切,老子的迷烟连牛都能迷倒,何况他一个瘦弱书生!”先前的男子不屑道。
“走走,看看去……”
他二人举着刀慢慢摸向床边,白凌波把匕首放到身边,轻轻拆开床头的两包药粉。
“看,没一点声气儿了吧?没我这宝贝,隔壁那几个小妞怎么能弄到手?”
“别废话了,快点把人带回去,老大还等着呢……”
两人越来越近,长刀慢慢挑起床帐……
“噗——”
白凌波右手一扬,一片白色烟尘向着那二人扑面而去。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两个贼人丢了刀捂着脸直嚎,脸上手上粘了药粉的地方都起了大水泡。白凌波立刻跳下来一人给了一个窝心脚,一人嚎叫着就来抓她。白凌波反手就是一刀,锐利的刀锋瞬间划破衣料,顺着胸口到下腹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再深几分那人只怕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两个贼人一个瞎了一个伤重大出血,白凌波顺势跑出房门。
“来人啊,抓强盗啊!开门啊,抓强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