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日午间,大司农问完了话就将陈大有放了回来,还特意派了个小吏驱车将他送到白凌波府上。规规矩矩行了礼,那小吏掏出个小本子,对着笔尖哈了两口热气,开始向白凌波了解其他流民的情况。
也幸好早上时胡青派人来传话,说城外那一二百的流民都安置好了,不用多久各类用品就会陆续运过去。白凌波心下大安,但她并没有如实告诉那个小吏,只说自己暂时给他们找到了栖身之地,还等着官府前去救济。
陈大有心念一双儿女,听那小吏想出城看看,便自告奋勇前去带路,白凌波想着胡青还留在那里,自己广置田庄的事应该不会泄露,于是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二人前脚刚走,上官晴雪就骑着马溜达过来了,白凌波自然高兴非常,两人坐着说了许久的话,临走时白凌波又让她将那几个亲兵带了回去。
皇子和武将本就容易引人关注,她现在顶着御王未婚妻的名号,若和抚远将军府的人太过亲密只怕被有心人歪曲的不像样。
近来都是艳阳晴天,天越来越长,日头沉下许久天还不黑,好在天还不算特别热。
送走了上官晴雪,白凌波回屋解下外袍开始静坐。初时脑中空空,无有他物,待她将那吐息之术运行几周后便觉着脑中杂念纷纭,时起时灭,怎么都不能将其消除,索性收了功瘫在床上。
君瑾言曾说过,以她目前这幅身板是很难将擒拿之术发挥好的,在庄里时她还能自己一个人在外头跑一跑,锻炼身体,但回到家可就不方便了,这里不仅地方小,而且被她娘亲见了还要她费心思解释……
难道要去春熙楼里住一段时间嘛?啧啧,只怕刚过了这一劫娘亲不会同意哎!
白凌波挠了挠头,总这么瞒着她心里也不大舒服,但是,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好啊……
晚饭前的功夫,她已经把《女训》抄了几章出来,越抄越觉得自己没读过真是庆幸!满书里字里行间全都是教导女子如何卑弱地侍奉丈夫和公婆,她很怀疑,皇帝对那位元皇后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爱!
晚间吃了饭,白凌波推说累了要休息,回屋后便换上男装悄悄溜了出去。知桃如今是越来越上道了,不用她吩咐也能伶俐地将一切做好,白凌波非常满意。
春熙楼后园。
君瑾言一如往常的坐在屋内的茵席之上,支着头,半松不紧地握了一本书,也不知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偷睡。白凌波在院外和传良对手练了十几遍,又将那扶风步走了走,天实在有些热,没多大功夫就出了一身汗。
抬袖闻闻,胳膊上都是淡淡的汗水味道,白凌波有点嫌弃地望了望天。
君瑾言在屋内斟好了茶,也不叫她,自顾自就饮了起来。白凌波捧了茶一气儿喝了好几碗,然后从案上拿起一个男子拳头大小的桃子,远远地坐到门边儿,撕开皮慢慢咬了一口。
“听说赈灾的事有了眉目?”君瑾言淡淡开口。
“是啊。”白凌波点点头,“这事没派给太子也没给御王,而是给了一向不问政事的宁王。”
丢掉手里的果皮,再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不知道咱们的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了宁王。以萧琰那个闲散性子,怕很是厌烦这种吃苦受累的事儿呢。”
“你不说的不错,不过看事未免太浅了些。”
君瑾言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事派谁做都会比宁王做的更好,但这事如今也只能给宁王。”
这事她不过是随便听了一耳朵,没怎么放在心上。
白凌波托着脸笑,“来,说说看。”
君瑾言冷冷开口,“御王太敏感,太子萧珩和北境大司马苏敖,那是亲舅甥,别的不说,此案涉及苏敖总要避避嫌,宁王这人是个最吃不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