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见她这么快就认怂退让了,正要起身催促皇帝治她的罪,却不想皇帝突然神色一变,抓起案上的折子就甩了下来。
“胡言乱语!”
皇帝咳嗽连连,颤抖的指着白凌波,一字一顿,“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说这话!你不愿意嫁给孤的儿子吗?嗯?”
“陛下见谅,不是臣女不愿,实在是臣女不敢啊!”
白凌波红了眼圈,含泪哽咽道,“陛下有所不知,在臣女离京的这段日子中,家中不多时便被人扔上些死猫死狗,以致我阖府上下无不担惊受怕!臣女实在惶恐,不知这是恐吓还是暗指臣女要如此结局!臣女怕是无福消受皇恩才有此报,故而,还请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吧!”
皇帝听得浑身乱颤,厉目瞪向清河郡主,见她脸上显露出惊慌之色心里便明白了。
清河那丫头虽只是个小郡主,但自己也像女儿一般疼爱她,这么多年宠得她难免骄纵傲慢,目中无人,但白凌波不一样……
他脑中想起许多年前那次年节盛宴,那时白凌波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她就那样在文武百官注视的目光里站在大殿之中为黎民请愿,落落大方,口齿伶俐。
一如今日。
皇帝心中微微有些欣慰,自己毕竟没有看错人啊!他咳了几声,慢慢又坐回道龙椅上,抬手示意白凌波起身。
“你是御王未婚之妻,是孤的儿媳,普天之下绝无人敢加害于你!”
“臣女惶恐。”
白凌波没有起身,她在等,等皇帝给这三桩大罪画上完结的句号。
皇帝微微嗔了她一眼,看看右侧的皇后,此时也正襟危坐,不再说什么。内侍官捡起方才丢下去的奏折,小心翼翼地呈到皇帝面前,此时殿外有人禀报,说上官晴雪在外求见。
“哼,她来的到快。”
皇帝咕哝了一句,命内侍官让她等着,自己抬手打开那奏折,看白凌波,“你的身世孤自然是知道的,是孤病中昏沉,许多事情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你的品性孤自然是放心的,以后切莫再说方才那种话了。”
说着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白凌波。
“其他是暂且不说,但你确实背不出《女训》,这可是万万不应该的。”
“你说,孤该如何处罚你?”
白凌波微微一愣,说不出话来。
方才那么惊险的时刻都过去了,皇帝此时怎么又纠结起自己会不会背《女训》这个问题了呢?
难道父亲跟自己说过的话竟是假的?不应该啊……
白凌波有些汗颜,直觉告诉她这皇帝是有心各打五十大板了事,自己大约是逃不开罚抄写,罚跪,禁足之类的处罚了。倒是清河郡主,不知陛下会怎么来处置她。
白凌波垂首,低声道,“臣女愿抄诵《女训》十遍。”
皇帝微微颔首,这时皇后突然发声,“不行,这也太便宜她了!”
她阴阳怪气道:“若是普通女子也还罢了,但她可是御王未婚之妻,不知《女训》说不过去,不如陛下罚她去千秋殿跪诵四个时辰,如此才能显出她忏悔的真诚。”
皇帝气得直咳,“还想干什么?啊?你们还觉得不够吗?凌波丫头刚才说的话皇后没听到耳朵里吗?”
他说着抓起案上的奏折,抖啊抖,“是孤倏忽了,哪有什么欺君之罪?哪有什么越矩失德?她自己都退让认罚了,你们还想干什么?!这么顾大局识大体的女子,还要被人罗织罪名!清河丫头,你自己说,丢不丢人!啊,丢不丢人!”
皇帝大手一挥,指着白凌波,“你,抄诵十遍,去千秋殿跪一个时辰!”指清河郡主,“你,去千秋殿跪到天黑!就这样!”
皇后噎了一下,见皇帝心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