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白凌波想了许多,在这里呆一天就是伙同那些人演一天的戏,自己窝囊不说,对顾家也是欺骗。与其在这里维持着表面的假象,倒不如直接和他们说明白。
她思忖着顾家或许并不在意她的身世,否则怎么还会千里迢迢来定这门亲事?
白凌波对那顾家公子着实无感,心里倒是有些期待顾家是个注重门楣的家族,如今她考虑的是,如何委婉地表达自己的不愿意,让顾家主动放弃……
虽说被人退婚有些没脸,但这样一来能省不少麻烦啊!白凌波觉得挺合算的。
打定主意,说做就做!
不过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将顾管家请到家中这事还得让别人去做。白凌波如此这般交代了福伯,让他按着当日顾管家说的客栈去找人,可福伯去了半日却连个人影儿都没带回来。
原来那顾管家早已经退了房,店里小二回说,许是在别处租了宅子,昨日那管家还向他们掌柜的打听这事儿了。
无法,白凌波摊摊手,这人没见到,准备的一堆说辞也用不上了。原本还想着将那小丫头还回去,现在只能将人带回家,且等着他再去白府了。
……
白二夫人见这小丫头伶俐,让慧珠教了两日还算满意,就派去伺候白凌波了。
不过她年岁小,做不了什么活计,也就端茶倒水、跑个腿儿什么的。
今时不同往日,白凌波如今住的屋子可算是简单至极,远比不上从前样样精致俱全,估计比顾家也差了许多,倒是这小丫头不挑也不嫌,自己将外间的小榻收拾了就住下了。
年岁不大,手脚利索,心细,说话直爽。
关键长得还标致。
几日相处下来白凌波觉得方方面面都甚满意。
晚间时她盘腿坐在床沿托着头往外看,小丫头铺好床就出去了。白凌波在屋里听着,外头响起了呜呜咽咽的水声,没一会儿她端了个铜盆进来了。
“小姐,烫烫脚,解解乏吧!”
许久没有被人这么殷勤服侍,白凌波觉得有些怪难为情的,不过心里特别受用。
她慢慢伸出右脚,飞快地在水面浸了一下,水温热而不烫,刚刚好,脸上不自觉的就笑了。
“我看你这么伶俐又会讨主子喜欢,在顾家时间不短了吧。”
“回小姐,奴婢是三个月前才到顾家的,原本在夫人院中做些杂活儿,后来说要在家中挑个丫头送来服侍小姐,夫人看我顺眼就特意让管家嫂子教导了。”说话间她也不闲着,转身又端来一杯温水给白凌波漱口。
“好丫头,是个聪慧的苗子。”白凌波接了茶盏,问,“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绞着手站在床边垂了头,“我是管家从牙婆子手里买来的,自小不知道爹娘是谁。”
也是个命苦的。
白凌波收拾妥当坐在被窝里招手,“给我拿纸笔来!”
小丫头将屋里翻了个遍,最后才在外头架子最下层找到些纸张,打开一看竟然还是上好的洒金红纸。白凌波想起来,这还是娉婷生日前她买来练字用的,不过最后到底没用上。
她让丫头将外间的小桌搬到床边,自己将大张的洒金纸裁好,铺平,提笔饱蘸了墨,舔好了笔,抬头。
“我听说买来的丫头都不许用本来的名字,嗯,京城呢自然也是这个规矩了!”
“看在你这么用心伺候我的份上,本小姐就赏你个名字吧!”
“我呢,诗书文墨不大通,不过也不想随意叫你什么花儿草儿的,唔,让我想想……”
眼前的小丫头目光热切,两腮绯红,白凌波微微一笑,道:“近身相伴,贵在知心;春华秋实,艳若桃李。就叫你知桃吧!”
一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