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波不恼也不作声继续搓脸揉头,君瑾言也静静看书不再追问。
坐了片刻,白凌波突然想起胡青还没找到呢!不由得心中哀嚎,真是饮酒误事,自己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
“唉,我说,”白凌波挠头,“你不是知道这里出去的路吗,不如你给我指个路,也不枉我辛苦和你唠了这大半天。”
君瑾言头也不抬,道:“帮你可以,有什么好处?”
白凌波撇嘴,“指个路还斤斤计较要好处,怪道人家都说奸商奸商呢!哼!本姑娘自己会走!”
她心中不忿,抬脚就走出房门,谁知刚才还十分光亮的走廊里竟然漆黑一片了!
白凌波大大地啐了一口,无奈回房。
君瑾言默然坐在纱帐之后,低头看书,偶尔提笔写写画画。白凌波想着,这人既然是沈牧请来的,自然也是个商人了,既然是商人,能让商人爱不释手的,除了那个还会有什么呢?想着不禁脱口而出:“哎,你是在核算账目嘛?说句话都这么不用心!”
“嗯。”君瑾言沉声应道,“是些陈年旧账。”
此事正中下怀,白凌波拍手喜道:“这个简单,我最爱算钱了,从不出错的!我帮你这个忙,你给我指路,如何?”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帮忙?年纪不大,心思不少!”
君瑾言一口回绝。
白凌波嘿嘿笑了两声,“被你识破了。”
她拇指掐着无名指尖尖,“天下人有谁不想见识下沈家的财力呢?我不过是好奇心多了这么一丢丢而已!”
君瑾言放下笔,轻笑:“口气这么大,敢不敢被我考上一考?”
白凌波双手叉腰,昂头傲然道:“放马过来!”
“我又不养马,没得让你数!”他端起杯子饮了一口酒,“不如立个约定,改日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白凌波连连摇头,“不要不要,这个不好,谁知道你会出什么刁钻的题目!”想了想苦了脸,“那你怎么才肯给我指路?或者你跟那些下人说一声,让他们把外头的灯点起来?”
君瑾言好笑道:“这么急着表现自己?”
“我这叫受人恩惠,涌泉相报,两不相欠,不像你——”白凌波掐着小指头尖尖,“哼,指路这么一丁点儿的小忙,都不肯帮,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心如铁石!”
君瑾言听了朗笑几声,“如此,那我还真得好好想想你能做点什么。”说完低头想了想,道,“你往右转,走十步停下,看看有什么。”
白凌波依言右转走了十步,拨开纱帐看见一副巨画,细看之下竟是用丝线绣成的江楼望月图!这幅画针法精妙,意境高远,白凌波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轻软柔密,手感上乘,好东西!
咦?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白凌波掀开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多!账!本!啊!”
巨画后面竟然是个丈余高的书架,上面净是些花花绿绿的各色册子,少说也有千百本样子。
白凌波眼睛瞪得圆圆的,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多的账本了,往年她娘亲执掌中馈时也未曾有这么壮观啊!
君瑾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是想见识下沈家的财力吗,给你一个时辰,告诉我总数。”
尼玛!
这里有几百上千册账本,竟然让她一个人,算!总!账!
白凌波恶狠狠地朝那帘幕瞪过去,他方才手里拿的必然是已经核算好的账目。这人一边假装极不情愿让自己帮忙,一边又给自己挖坑,还要亲眼看着她跳进来!
真是有够黑心!
还有什么是比白白给人做苦工更值得骂街的吗?这回真是倒贴到姥姥家了!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