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正值初春时节,惠风旭日,花香醉人。
相传这日是古时轩辕大帝的寿诞,辰国百姓都会在这一天来到河边踏青祭祀,游玩赏春。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对于前国学监祭酒白二老爷家的大小姐,芳名唤作凌波的姑娘来说,踏青祭祖固然重要,但比起眼下要做的这件事来,倒也说不上有多要紧了。
从这窗口望下去,正好能看见白家大宅,四辆马车停在府门口,下人们又是抬箱笼又是端果品,忙的不亦乐乎。
看看日头,时间差不多了。白凌波呷了一口茶水,搁在桌上的右手食指快速地叩着桌面,店小二这边刚续上水,就见白家两位老爷领着各自的家眷走出来钻进了马车。
白凌波微微勾了勾嘴角,将茶杯往桌上一丢,起身结账走人。
后巷。
说起白家来,那在上京也是数得着的名门之家,祖上也出过不少封疆大吏,只是如今家运凋零。就说白凌波父亲这一辈吧,阖族上下也只他一人仕途顺畅,做到了国学监祭酒一职,三品上卿,成了整个白家的门面。
那时候白凌波可是族中姐妹们羡慕嫉妒的心头刺啊,反观现在,估计没人愿意提起她了。
是的,白凌波的父亲三年前就过世了。如今孝期刚过,她和她娘亲,曾经这所大宅的主人,就被他父亲的两个兄弟赶了出来。
又出神了。
白凌波甩了甩头,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巷子前后没有一个人、一只猫、一条狗,这才放心的解下缠在身上的腰带。
这腰带看着薄薄的、窄窄的一条,但那长度却十分惊人,足足将白凌波的细腰缠了五圈儿还多!腰带的一头缀着个小巧的青玉搭扣,白凌波在手里抛了抛垫垫分量,然后抡圆了胳膊,朝着最靠近院墙的那根树枝抛了过去。
青玉扣子绕了三匝停下,白凌波手里扯紧脚下用劲儿,身子一跃,三两步便窜上墙头。
越过几处略显冷清的院落,就是白府的后花园了。
花园里静悄悄的,下人们此时也偷懒去吃酒了罢。白凌波轻轻关上院门,熟门熟路地从一个假山石洞子里摸出一把小花铲来。
眼前是三尺多高的牡丹花丛,白凌波提起袍角,低头缩肩地钻了进去。不一会儿花枝乱颤,花丛中也传出铿铿的掘土声。等她猫着腰钻出来时,原本白嫩的脸颊都沾上了泥土,手上更多了一个脏兮兮、辨不出颜色的小箱子。
看起来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她把箱子放到旁边的青石板上,伸展四肢,扭了扭酸痛的肩膀。
阳光正好,白凌波不知不觉笑眯了眼。
亲爱的宝贝儿,快要想死你们了!
她迫不及待地将箱子打开,二指拈起覆在上面的红绸,只见箱子里头明晃晃的一片,最上一层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数锭雪白银子,下面依稀可见是些钗环首饰。
白凌波从袖子里抽出手帕,喜滋滋地拿起一锭慢慢擦拭起来,擦完一块再换一块,最后又整整齐齐码放到太阳底下。
这光芒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嘻嘻。
几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对于如今的白凌波,却是十分可观的财富了。
她喜滋滋的想着,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小破园子里竟然埋着这么多钱呢?
她欢快地甩着手帕扇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对面的墙上,一个精瘦修长的锦衣男子蹲在墙头,已经托着下巴看了老大一会儿了。
这人约摸二十来岁,面容清朗,剑眉修长入鬓,眸光温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又清贵的气派。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蹲在墙头,纹丝不动,宛如一只捕食的灵猫。
“啪嗒——”
男子扔下一块石头,石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