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张向阳。
这么强烈的视线,张向阳自然也能感觉得到,抬眼去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挺拔的身躯正定定地看着他。
张向阳猜到对方的身份,毫不怵他回望过去,只是当看到对方眼里隐隐冒火,他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到底是亲爹,演得差不离得了,毕竟以后他还要抱大腿呢。
等分配工作的时候,原本是要跟其他人一样拔草的。
可张大队长却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个大男人干女人的活多丢人。给他分配浇粪的活。他这么能,一天起码得挣十工分,才能配得起他的脾气。”
这是犟上了。
记分员冲着张向阳同情地扫了一眼,拿了粪舀给他。
张向阳梗着脖子不服输,“你少瞧不起人,我肯定能挣十工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倒是把张大队长气得够呛。
记分员在旁边笑,“我瞧着向阳这性子随你,都是一样的倔。”
张大队长冷着脸,看着儿子的方向,好半晌没说话。
这两人的官司何方芝没有理会,她正拿着镰刀追上前面的知青队伍。
“明秋?”
一个脸色有点苍白,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年轻姑娘回过头,看到来人,笑着朝她点头,“方芝姐,有事吗?”
何方芝抬了抬手里的镰刀,“我跟你一起割草。”
李明秋点了点头,“行啊!”
旁边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女知青见两人悠哉悠哉地聊着天,嘲讽起来,“病秧子,还不快走,又想躲懒是不是?”
李明秋原本就病弱的身体听到这话忍不住晃了一下,何方芝轻叹一口气扶住她,小声道,“你别理她,你身体不好。量力而行就成。”
李明秋抿了抿嘴,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
等到了地里,何方芝边割草边跟李明秋聊天,“明秋,我想挣点钱,你能帮我想想法子吗?”
她想挣钱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后来一打听,这里比她前世还严,居然不允许私人做买卖。
虽然每月十五都会有大集,可也只卖些土窑里生产出的粗瓷或是土布之类的,这些她都不会。
要想把张向阳灌醉,首先她得买酒,买酒得有钱,可她一分没有。
所以她想到李明秋,记得刚恢复身份的时候,她头一回下地,有点不适应。跑到河渠边上的大树底下休息,刚巧救了因为中暑差点栽到河里的李明秋。
也因此一直爱慕李明秋的赵志义才会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帮她对付张向阳。
虽然李明秋身体有点弱,可她是县城人,听说县城什么都有,她肯定能帮自己想到好法子。
李明秋拧着眉头看她,“方芝姐有什么手艺吗?”
现在也只有私下接点手艺活来挣钱了。
何方芝眼睛一亮,“我会绣花,会做衣服。”还会做菜,但是估计这条没用。因为这边乡下结婚根本不摆酒席,她想当厨子都没机会。
李明秋一怔,瞬间想了个好法子,“我知道县城有个裁缝铺,私下里帮人做衣服的。方芝姐要是不嫌钱少的话,就去试试。”
“好,好!”她默默把地址记下来。
正说着话,何方芝看到不远处,赵志义提着镰刀过来了。
“帮你干活的来了!”何方芝拍了下她的胳膊,提醒她去看。
李明秋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之前那个说酸话的姑娘也看到赵志义,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赵同志,又过来帮我干活啊?”
赵志义冲她点了下头,“李明秋同志身体虚弱,我来帮她。”
绿衣姑娘脸色一僵,瞪了一眼李明秋。
赵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