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鸾骑在马上,尽量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拍卖行,没人看出他的喜乐,但陪着他一起过来的丁虎看得出来,悄咪咪的想劝他一句,到最后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引火烧身的事情做不得,老大一看就是气的狠了,他劝也没有用,还不如让老大自己慢慢想清楚。
但看着景飞鸾那副面沉如水的模样,走了一半的路依旧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问了一句:“老大,你”
景飞鸾在他把下面的话说出口之前翻身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亲随,沉声说:“走走吧。”
丁虎只好也从马上下来,这一回真的一声不吭的跟在他后面当个影子。
景飞鸾走在大街上,京都繁华的街道比起许多年前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不管怎么说,当年陪着他在王府里玩耍的伙伴们都已经死的死,逃得逃,仅剩下几个,也都被时光改变了模样。
路人们的话语里仿佛都带着欢快,年关将近,好像所有人的心情都一下子变得好的不得了,正因为如此,这热闹比往日又多了三分,这是他自小生长的土地,即使这里有那么多不好的回忆,但好的记忆也有不少发生在这里。
不得不说,他对这里是又爱又恨的,从前想着通过科考隐姓埋名重新回来,现在变了个身份,即便宣王他们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但景飞鸾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唯一害怕的,只有自己家的蓉儿,只要她平安快乐,似乎他也没有了别的什么多余的愿望。
父王的仇自然要报,但眼下还不是时候,他一边在布置一切,一边还要顾着如今领的差事。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想起蓉儿从前的那个世界据说比这里还要繁华数倍,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景象,又是憧憬,又是害怕。
算算时间,他们成亲居然也这么久了。时间居然这样的快,他还以为只是昨日。好容易如今他大权在握,纪蓉也有了平台施展自己的手段,却不能够畅快凭良心讲,他很明白纪蓉游览海上风光的愿望,她从来都和旁的女儿家不同。旁的女儿在后宅就已经是偌大的天地,她却总想着看看这整个西原,甚至西原之外的所有。
就连他有时候也是动心的,若是自己有时间,陪着她出海游玩,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她说要走,拦着她的人偏是他自己。
不过走了这一路,还没有回府,他对纪蓉的气就已经消了。从怀里掏出那个温峤给她的白玉指环,打磨细腻,看着不像是崭新的,而像是个旧物。
温峤身体一贯不好,不知道他将来还有多少日子,景飞鸾私心希望他能长长久久的好好活着,免得他要跟一个死人争据纪蓉讲的故事里面得来的经验,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
景飞鸾背着手往前走,步伐越来越慢,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回头,自己这么出来了,也不知道蓉儿心里该怎么想即便如此,那个温峤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一些,明知道这人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敢堂而皇之的私相授受,是拿准了自己不敢对蓉儿怎么样么?
他停下步子,丁虎连忙凑上来在一旁听他要如何吩咐。
景飞鸾见自己身后就丁虎和几个亲随在,牵着马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先送马回去了,颇有些失笑,说道:“马送回去了么?我准备回去拍卖行一趟。”
丁虎忙说:“马确实送回去了,不过旁边就是车马行,不如咱们先叫一辆马车。”
景飞鸾正打算点头,忽地旁边有人窜了过来,丁虎已经反应迅捷的拔出了刀,那人哎呦一声停了下来,原来是个小厮,他身后还有不少人浩浩荡荡的,仔细看看,中间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景飞鸾眼睛一眯,认出来这是平王的儿子萧竞瑞,小时候听说最是顽劣不堪的人,长大了也是油头粉面,看着就是个绣花枕头。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是萧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