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暂时无法驾驭戏中之人。
当然严嵩还有一个花招。
他将镇江守住城池,且抵御倭寇三百人的奏疏和南京的奏疏放在了一起,嘉靖帝看的时候就不由自主会做对比,比如镇江这么个小地方,面对的是三百倭寇,但镇江不仅击退了倭寇,还杀伤了二十九名倭寇,而南京如此高广的城池,如此完备的守御,却不仅没有击退倭寇,反而自损一千,让倭寇大摇大摆离去了。
镇江守卫不过三千罢了,南京可是八万!
暂时把胡宗宪这个干扰项排出去之后,嘉靖帝就会看到南京暴露的根本问题,那就是承平日久的南京城,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般强大的军队。南京的军队连一座南京城都守护不了,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这些人守卫不了南京也就罢了,他们还根本不敢承担罪责,他们的奏疏中,将所有的罪责推给了胡宗宪,却不反省自己有什么问题!
李默的怒斥还没有停歇,而徐阶已经没办法再给他提示了,他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曹邦辅从这一次的罪责中指摘出来,他已经成功了。至于胡宗宪,他微微侧头看了眼严嵩,眯起了眼睛。
“……就像御史王勉说的,胡宗宪阴险如崖阱,深阻竟叵测。欺天罔人,辜负君上,既不能却敌,又辱宗社,理应谢罪于天下!”李默慷慨激昂地挥着手臂。
“李大人责怪的是啊,”严嵩向皇帝叩头,道:“老臣看走了眼,举荐胡宗宪任职东南,导致海疆未平,倭患大炙,实是难辞其咎!老臣推荐他总兵剿倭,原因为他是个能任大事、心有成算的栋梁之才,没想到他主持东南兵事以来,辜负陛下信任,愧对百姓期盼,将倭寇引入腹地,导致南京举城惊骇,这‘冒开战、擅指挥、轻决策’的罪责,不容狡辩!”
胡宗宪的罪名确实就这三项,不做万全准备冒然开战,开战之后不听曹邦辅节制,而且决策失误,造成了倭寇突围而去,深入腹地的惊变——
然而这话居然不是从李默口中说出,反之是从严嵩口中说出的,如何不让人惊讶莫名?
不要说李默惊讶,就连嘉靖帝也重新打量了这个老首辅,仿佛第一次看见他似的:“那依你看,应当如何处置?”
“臣以为,”严嵩斩钉截铁道:“胡宗宪的罪责,应当重治!”
还不等李默张口说话,严嵩又道:“臣还要请陛下降罪赵文华,只因赵文华身为督军,却不能及时规劝、制止胡宗宪错误的军事行动,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赵文华也难辞其咎!”
嘉靖帝皱了皱眉头:“赵文华有奏疏吗?”
“有。”黄锦急忙将奏疏呈上。
摊开赵文华的奏疏,嘉靖帝神色变幻,“赵文华说胡宗宪有重大失误,恳请罢免胡宗宪。”
李默更加眉飞色舞起来,看来是赵文华为了保住自己,把胡宗宪这个同党给卖了!
没想到啊,今天居然是严嵩的倒霉日子,赵文华想要出卖同党保全自己,没想到却被严嵩双双出卖了!
看来严嵩是打算将这二人推出去做南京事变的顶罪人了,他赵文华的确是严党的得力干将不错,但这一次的事情太大了,必须要有人兜住,如果不让火势烧到自己身上,严嵩只能选择快速推出去二人,算是丢卒保车了。
嘉靖帝似乎笑了一下:“你说赵文华和胡宗宪都有罪?”
“是,”严嵩道:“赵文华没有做好一个督军,胡宗宪也没有当好一个统帅。”
“赵文华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嘉靖帝来回扫视严嵩,似乎在观察他的想法:“他还是你干儿子,怎么今日就要恩断义绝了?”
严嵩诚恳道:“赵文华虽说是老臣的干儿子,但他辜负了陛下所托,没有尽到督军的责任,应该受到陛下的惩处。在老臣心里,别说是赵文华,就是老臣的亲儿子犯了错,老臣也绝不会徇私枉法,一切任由陛下处置。”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