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龙,凿通长竹竿,里面放一根用棉絮裹紧的水杆,类似活塞的样子,只要用手来回拉动水杆,水就会从竹筒开窍处喷出。
“梦龙,你没事儿吧?”归有光关心道。
“我没事。”陈惇嗓子坏了,只能比划起来。那边陆执懋感激涕零地抓住了他,语无伦次地表达了对他出手相救的感谢。那孔贞宁一脸忌恨地盯着他,几经变幻,也作出了一副感激的模样。
火势渐渐小了,终于被众人扑灭。众人劳累一夜,各自休息了半天,又开始清点伤亡。
世美堂这次烧毁了房屋十二间,还有七八间烧去了半边,需要大规模休憩。而这场大火中,陆家死了一个婆子,一个值夜的婢女,陆执懋提起这二人显然十分愤恨,因为调查火灾原因,就是这烧炭火的婆子没留神,火星溅出来引燃了房屋,而值夜的婢女也偷懒没有尽职,直到大火蔓延起来才发现情况。
此外,陆家清点东西,发现少了一样重要物品,正是那绣画清明上河图。
“清明上河图?”归有光疑问道:“您说是被人偷走了?”
“
是,”陆执懋有气无力道:“这一幅绣画,价值连城,放在小女那里,正是要做她的嫁妆,没想到竟被人偷走了!”
“昨夜火势猛烈,”归有光道:“为何不是被大火焚烧了呢?”
“先生你有所不知啊,”陆执懋摆摆手:“这个绣画,小女十分爱惜,用的是火浣布的袋子将之包裹,怎么可能毁于火中呢?”
火浣布,就是用石棉纤维纺织而成的布。由于其具不燃性,在火中能去污垢,洁白如新,故有火浣布或火烷布之称。列子书中就有记载:“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
“所以陆翁认为,是昨夜有人趁乱,偷走了绣画吗?”归有光道。
“我本是这么想的,”陆执懋道:“可昨晚火势那么大,小女甚至差点就逃不出来也没见有人趁乱进入,而又全身而退的。”
“不是有一个吗,”旁边一个声音就道:“昨夜不就是他,背负着女郎跑了出来吗?”
见王世贞指着自己,陈惇大怒,不过他不能开口说话,还是陆执懋摇头道:“他救了小女一命,怎么会是窃贼呢?”
“救了人,顺便拿了画,谁知道呢?”王世贞轻飘飘道:“而且这绣画,似乎昨天被人借走了,而借画的人,好像就是他呀。”
文嘉倒是一怔,也有点犹疑起来:“我二人是借了画看,但陆氏两个婢子在场,我们看完了之后,就将画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了。”
这两个婢子可以作证,但她们也说了,还回去之后就将绣画放在了柜子里,而当晚陆东君带着她们在清音馆看戏,盗贼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作案。
这样王世贞就恼怒起来,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提前走的人了。
“无凭无据,怎能随意质疑君子?”陆执懋摇头道:“我看陈小友和世侄,都不是鸡鸣狗盗之徒,怎么可能作梁上之人呢?”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婆子走出来:“老爷,女郎醒了。”
陆执懋放下一口气,急忙转入里间,见到脸色苍白的女儿,不由得老泪纵横。
“爹,我没事儿,”陆近真道:“咱们一家人都没事儿,这是万幸。”
“对,对,是万幸,”陆执懋道:“不过你的绣画丢了,应该是被人偷了。你昨天是不是借出去给人看了?”
陆近真嗯了一声,“这借画的人就是救了女儿的人。”
“也罢,就算他拿了画,也没什么,”陆执懋以为女儿也怀疑陈惇,干脆道:“我女儿的命,难道不值一幅上河图?”
“这陈小君子,当不是窃贼,”陆忠在旁边道:“老爷有所不知,他就是当初在太湖上,见义勇为施以援手的人。”
陆近潜大叫道:“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