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骗得了我,”一名武官走上来打量他:“一艘客船?船上那么多人,怎么就你活了,还带着一个女的?你这小船,又是从何得来?”
“我这婢女,水性比我还好,”陈惇道:“我俩人逃生,实赖天幸,在盗匪追杀我们的时候,一名侠士从天而降,杀退了盗匪。”
“什么侠士?”武官问道。
“他自称姓何,”陈惇道:“当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使了一把快刀,那么多盗匪,竟无人能敌,他见我二人困顿,将他的船让给了我,说要去取库姥姥首级,飞鸟一般遁走了!”
“姓何,难道是何心隐?”这守备和巡检对视一眼,心中倒有几分相信了:“听说这那库姥姥和何心隐,有八拜之交,但如今恶贯满盈,两人断义了”
他们这边在甄别,只见一名身穿直襟长袍的男子走过来,见到陈惇惊讶道:“梦龙?”
陈惇顿时放下一颗心来:“开阳先生,他们把我当游手盘问呢!”
来者正是郑若曾,他将陈惇解了绑:“这里正是那群盗匪汇聚之地,这两天我们蹲守在此,已经射杀了三四十人,你小子真命大,我以为他们把你射成了刺猬呢!”
陈惇其实早就发现了岸上有埋伏,唯恐自己被他们当做游手杀了,才放声高歌,但他也不点明,只道:“学生和先生分别之后,在吴江县又停了几天,方才搭了客船回来,谁知道半途遇到了盗匪,九死一生,实在难以尽述。既然学生已经证明了身份,还是让他们赶紧放我回去吧,学生实在不想在这儿多待一时半刻了。”
那巡检也就没有二话,郑若曾见他形容狼狈,就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了他,并要他过几日便去府衙来寻自己,才放他回去。
陈惇将陆东君塞进马车,却忽然听到郑若曾调笑道:“你小子大难不死,还给自己找了个后福啊。”
陈惇“啊”了一声,郑若曾是知道他身边并没有婢女伺候的,只好道:“这也是中途顺手搭救的,学生可没有趁人之危。”
郑若曾只拿眼睛乜了一眼他,轻轻一驾马车,目送他远去了:“老夫我年轻时候,也是流连花丛评鉴过美人的,这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她一张脸漆黑墨染了,老夫我也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含苞待放的小美人啊哈哈。”
“我把你弄进了城里,”陈惇道:“没有人知道你从盗匪手里逃了出来。你那大船,就说遇到事故倾没了,你并不在那船上,这样就没人说你闲话了。”
陆东君想起她身边的妈妈c仆妇们,都是跟着她多年的老人了,一朝巨变,天人永隔,竟葬身鱼腹,若不是眼前之人殚精竭虑将她救了下来,又保她平安,恐怕自己也是这样的下场了。
“哦对了,你家也在太湖岛上,”陈惇倒吸一口气:“要是那帮盗匪去围攻你家了,怎么办?”
“仙岛是老宅所在之地,平常我们都不太去的,除非宗族祭祀c重大节日,方才登岛。”陆东君抿了抿唇:“而且老宅护卫众多,就是官军刀枪火炮去攻,也不一定能攻下来。”
“那就好办了,”陈惇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能直接回去,”陆东君摇头道:“不过长洲有兴盛昌的铺面,铺子里是我家世仆,忠心耿耿,麻烦你为我寻一处容身之地,然后持我的信物去找他们,让他们想办法送我回去。”
陈惇就一驾马车,将人带回了自己在长洲的居所。
“小相公,你回来了,”刘婆欣喜地迎上来:“你这七八天不在的日子,姐儿天天都不开心。”
“薇儿怎么回来的,”陈惇惊讶道:“她的本事,比我还大啊。”
那边薇儿噘着嘴吧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一个扔在庙里,自己跑了!害得我天天吃菜,牙齿都吃绿了!我要你连吃七八天的青菜!”
“那你怎么跑出来的?”陈惇还是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