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荣的话,陶商略作沉思。
历史上有记载的文献都对徐荣这个出身辽东边陲的将领着墨很少但至少陶商知道,历史上的王允、吕布等人在诛杀董卓之后,徐荣并没有和李傕一样反叛朝廷,而是以中郎将的职务,严谨的履行着王允的命令与李傕、郭汜的西凉军交战
可惜当时李傕等人掌握着西凉军的主要力量,而徐荣的战友胡轸又是个临阵降敌之人,徐荣等于以一部敌敌方三部,而且兵力和战力远不及李傕等人,由此方在死在新丰之战,这也是在关于他的记载中,唯一的一场败绩。
但徐荣既然能在董卓死后归降王允,陶商相信他应该就不属于董卓的脑残粉一类。
陶商闻言乐了:“你的主人是谁?董卓吗?”
徐荣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
陶商不紧不慢地说道:“假如说有一天,董卓被朝中义士杀死了,其死后在名义上被归类为汉室的叛臣贼子?你还会为他殉葬吗?”
徐荣的脸色有点发黑。
先不说陶商这个“假如“举例举的恰不恰当单说“殉葬”这个词算是个什么用法?
陶商反应过来了:“殉葬这个词用的是不太好我的意思是,你会为他殉情吗?”
徐荣:“”
“这词也不太贴切我的意思是,你会为他殉”
“你别说了,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徐荣的眼睛被陶商气的更疼了,赶紧出言打断了陶商的话头。
半晌之后
却见徐荣长叹口气,单目闭眼,默然不语。
陶商见状,继续道:“听说徐将军出身辽东,不是凉州本地将领,之所以对董卓忠心耿耿,想必应是得到了董卓的赏识,欲结草衔环相报知遇之恩,这也是人之常情,陶某可以理解但董卓所犯下的罪责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焚毁洛阳一事,已是惹的天怒人怨,你别看他位高权重,但现在已经是天下众矢之的,将来的结局真的不好说,而且董卓年纪也不小了,我上次在战场见过他,看他的相貌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有生之年他若真能荡平天下还勉强,若是不能,其家族后代的结局会是什么,将军心中比我清楚但将军觉得,董卓荡平天下这个可能性大吗?”
陶商的话触动了徐荣一根细微的神经,董卓虽然也算雄主,但的确是凶狠残暴,太不得民心,也太不得士人之心,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血腥武力的威慑
这样做倒也不是不行,可问题是他确实一大把年纪,来日无多,而他身死之后,他的后代是否能够像他一样以血腥镇压继续威慑天下?西凉军的将领们各个都是桀骜不驯之辈,没了董卓还能否齐心?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想到这里,徐荣长叹着摇了摇头,依旧是闭目不言。
陶商又把盛粥的勺子递到了徐荣的唇边,言道:“焚烧洛阳迁移百姓,闹得尸骨遍野天怒人怨,洛阳迁移之战,你瞎了一只眼睛毁了半面的容貌助董卓断后,在我看来也算是报答了董卓的恩情徐将军,陶某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自己的归宿,男儿大丈夫,该报答的恩情既然已经报答了,给自己一条活路没毛病吧?将军你一身本领,又正值壮年,莫不是就要这样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徐荣仅剩的一只眼睛有点发红,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陶商又加了一把火道:“孔子曰:越是艰难越向前,何惧明枪与暗箭,越是艰难越向前,胜利就是我终点。”
徐荣吸了吸鼻子,气道:“孔子没曰过这几句。”
陶商眨了眨眼,道:“是吗?哦,无所谓了,反正有这个道理便是了来,吃吧。”
徐荣低头看了看那盛着米粥的勺,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
“给徐某换一碗,这勺你刚才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