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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分钟的一场大雨,毁了农民们一年的收成。江湾地十涝九旱,旱得旱,涝得涝,人们没有了稳定的收入,定会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孙国栋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站在大坝下面的坡地上,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大片大片的乌云渐渐地散开,被阵阵凉风疾速地吹向了天边。田里的水,哗啦哗啦地从高处流往低处,草塘里面又露出了尖尖的草叶,连田野里面的秧苗也都弯着腰,向脚下的水流卑躬屈膝,躲过一劫的它们,又侥幸地活了过来。

    看来这场暴雨没有引起江水的暴涨,不然的话,洪水泛滥,向大坝冲过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情况呢。那样的后果,孙国栋想想都感到后怕。他看着谎报军情的天空,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人可以相信。

    这样想着,他心里一阵高兴。还好刚才跑得及时,不然真就出不了泥潭了。他低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小红,又看了看大白马,想起刚才跟逃亡的情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他抬手拍了拍大白马的脑袋,这匹白马,他真没白养,以前听人说过白马是有灵性的动物,现在看来,他果然买对了,关键的时候,它真能舍得出力。

    太阳出来了,被雨水冲刷过的草地是,汩汩地蒸腾起一团团的雾气来。孙国栋见大白马歇得差不多了,就掉转马头往回走。白马挺直前腿,刚要往前迈步,又停了下来。原因是雨后的黄土泥路,特别的粘稠,马车每走一步,整车草都跟着白马的节奏左摇右摆,好像在泥潭里面艰难地跋涉一般。

    这下孙国栋犯难了,他顿时急得团团乱转。“马车走不出去这片草塘,该怎么办呢?要是能有个拖车就好了。”他想得倒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见一只老鼠都是新鲜事儿,让他去找车找人,那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吗。

    “既然这样,总不能困在这里不走吧?”孙国栋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山穷水尽,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是不能久留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晓红尽快离开这里。想到这里,他又拍拍白马的脑袋,于心不忍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伙计,今天能不能走出坝外,我算无能为力,现在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孙国栋牵着大白马的缰绳,就往前走去。

    坝外的路因为常年没人去走,很不实在, 车辙滚过去之后,后面的路面上立刻掀起两道黄泥沟。这些黄土泥厚厚地缠着车轮,让大白马显得非常地吃力。它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喘几口气。趁着大白马歇气儿的空儿,孙国栋从树上折来一根粗粗的杨树枝,然后把车轮上的泥巴慢慢刮掉后,再牵着白马往前走几步。这样反复刮了几次,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大坝低下,孙国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大坝底下,望着十来米高的大坝,又开始打怵了。因为大坝上的坡度太陡了,路有那么窄,即使是盘旋着往上走,雨天赶着装满草捆的马车去爬坡,也是有危险的。孙国栋在坝底下面犹豫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

    他望了望天空,太阳马上偏西,如果在这片荒郊野外再这么耗下去的话,回到家里还不得半夜啊。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放着胆子试试。于是,他果断地牵着大白马一步一步地往坝上走去。

    孙晓红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在马车的后面,她的手紧紧抓着车上拢草捆的绳子,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往上走。因为鞋底很滑,孙国栋索性脱掉鞋子,把它夹在草捆里,然后光着脚板,拉紧缰绳一边吆喝一边往前走。等走到坝顶的时候,他悬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面。

    可是,就在孙国栋打算牵马下坝的时候,他竟然被路边的一丛杂草绊得蹲坐在地。大白马突然受惊,顺着陡坡就滚了下去,孙晓红也顺着马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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