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被雨水的海洋刷的浑浊,在醒来之前没有做梦,比鲸落的宁静安详许多。父母忙着出去应酬,留纸条说晚上才回来,在桌上放了些零碎的纸钱,抓住塞进帽衫的兜里,跨越门槛。屋外看不见任何一只飞鸟或生命,玻璃上的湿润不知是露水还是寒霜。门口的街头和药店寂寥无人,买了两盒感冒清片和板蓝根往乔叶家慢慢地走
“家里还没人?”
她沉默不语,我跟着走进屋内,她继续躺在那张小床上。
“爸爸出差去了,我从小到大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叔叔一定是个很成功的人吧?”
“在市医院里当外科医生,去了深圳会诊。”
“妈妈呢?”
“我没有妈妈,我一岁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
“对不起。”
她拿起床侧书架上的一本书,封面呈现枯叶的黄褐色,想是陈旧许久,名字记得叫《黑色沙滩》。
“没关系都过去了,妈妈是个作家,生前写了很多的书,有一段时期,她的情感越来越阴郁,在租的公寓里写的字越来越多,最后把自己写进了医院,写出了生命”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我能看看?”
她没说话,用手势示意我拿去。我把药片递给她,冲好袋装的冲剂放在窗前。
“谢谢。”
我坐在她那没拉开的窗帘前的椅子上,伏案读着那本《黑色沙滩》,并不厚,大约五六万字左右,讲述了冰岛人哈尔多离开城市独居维特黑色沙滩的所思所想,每天靠在悬崖边的树上凝重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海岸线,或是躺在床上一整天仰望天窗,故事在拯救搁浅的斑纹海豚后告终。
这到底讲的是什么?但完全不知所云的我却总能在耳畔听到风声
翻过来看第一页,怀疑着自己刚才真的看过这本书吗?
我渐渐起身,头脑像是被海风和海浪冲醒,凉得透骨。冲上一包板蓝根,放在熟睡的她面前。
文字仿佛使我变得勇敢,抽离娇柔。慢慢流畅地俯下身,轻抿红润的双唇,向上抻拉着被褥,抬头看看表盘昏暗的挂钟,数不清几时几分。她背对着我蜷曲地喘息,周围的空气中充满着相互交织的气体,头发像河流一般倾泻在枕旁依旧映衬昨夜的芳香,我合上书,跪在这具完美的肉体跟前,轻抚深黑的长发,像是书中人一样反复握住海滩的黑色细沙。
我想想她生活的安分和我对青春的狂躁,或许契约真的会祸害自己和别人,瞬间仿佛一层透明的忧伤盖住眼眸,可以透过肉体看见温柔跳动的心脏,在不似往常的视觉中,眼前的生命显得如此惹人疼爱,闭上清晰的眼睛,沉重叹息,精神随着呼出的气体变得愈加憔悴。
在两难之中,我必须选择继续前进
不知永不停息的秒针已经走了多远,她翻过身,惊醒了自己惊醒了我。
“你好些了吧?”
她紧紧抱住我的双肩,把侧颜贴在我的胸口,我的下巴倾斜在馨香的额顶,一切宛如大西洋的两岸般无缝吻合,我把手放在她腰间和颈部,血液在娇弱的身体中呈现出非病态的暖热,仿佛血管的一舒一张都尽在怀中。
自那时,少女清纯的躯体在我心中变成了一条弯曲的霓虹,只有在烈日与清凉般柔和的爱中才能炫目而悠柔,而男孩子的臂弯就是炽热的阳光,这一颗对感情温柔的心何尝不是清凉的源泉。
我清楚地感受到热泪渗透衣衫
“你好些了吗?”
“不,这都不重要!”
双臂的力度更加紧凑,全身的肌肉收缩伸展,湿润的唇相互紧贴,如同电极刺入牙龈,倾斜着的额头彼此相触,每一寸鲜活的肌肤